開。

看著女子推開房門走出來,禦冗華愣了愣,是她?

她叫翠姑,是戍無骨在這個世上唯一可以算得上是親人的人,因為她是戍無無厭的侄女兒,玄武門被滅門當天她並不在那裏,所以逃過一劫,後來戍無骨在玄武門的廢墟裏又見到了她,兩人就一直有了聯係。

這些事禦冗華都知道,他看在眼裏,他放任戍無骨背著自己把翠姑安排到一個隱秘的地方生活,最後甚至放任他對自己的報複,因為他忘不了戍無骨當時見到她的那種激動的心情,那個孩子有多久沒有哭沒有笑了,在自己身邊的時候他不再有任何表情,就算是痛苦,也是一聲不吭咬牙獨自承受的。

這樣的孩子有一個信任的人,可以在一個人麵前釋放情緒,這樣很好,真的很好。

因為他知道這個人永遠不會是自己。

出現在女子麵前的時候,女子並沒有覺得很吃驚。

“你終於來了。”

戍無骨也許不知道,他其實跟她早已相識。

“他……還好嗎?”禦冗華的聲音沉靜,低低靜靜地問道。

女子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給人一種病到骨子裏的錯覺,麵色蒼白,眼眉有著淡淡的惆悵,以往睥睨的神情在此刻銷匿無蹤,她知道,在麵對“他”的時候,這個男人會變得謙卑,即使表麵上依然平靜,可他的心底恐怕很不好受。

“還好吧,還算平靜。”女子淡淡地說,對於這個男人,她從來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表情麵對,他是如此讓人心疼,在她的眼裏有時候他像一個無助的孩子,在麵對感情時的迷惘,還有一種幾乎不可察覺到但又存在著的脆弱。

她其實早已被他吸引住,被他的癡,被他的傻,被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愛人的這一份真,但從最初的遇見開始錯已經鑄成,她也無能為力。

“讓我留下,他的寄生蠱還沒有消除,發作起來現在的他可能承受不了。”他說。

她靜靜地注視著他的眼睛,那雙眼睛向來都是最懾人的,雖然因常年的折磨變得異常黯淡,但仍有一種光兀自閃耀,迷蒙了她的雙眼。

“好,有你在,我也放心,隻是——”她頓住,意有所指。

“你放心,我不會被他發現,等我轉移了他體內的寄生蠱之後,我就離開。”他承諾著。

禦冗華說到做到,他隻是守著戍無骨,完全不靠近,不是他不敢,而是他不願被他發現,因為他隻想守在他身邊,多看他一天也好。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骨玉小齋”的生意出乎意料的好,但戍無骨幾乎足不出戶,成天都在屋裏擺弄藥材,小齋所有的藥都是由他一手調配而成,然後裝入藍釉瓷瓶中,瓶身上皆刻有“骨玉”二字,藥物的種類大致有三類,分為養顏、養身、補血,但額外有病人上門的時候則會根據病況單獨訂製,久而久之,這一塊也成為一大類,每天上門來求藥的人絡繹不絕,禦冗華這兩天觀察下來,得到的就是戍兒其實很會做生意這樣一個結論。

他身為老板,每天會安排人去買藥,數量種類都有寫明,他自己則根據分量慢慢調配,每天的賬本他都會過目,算賬理財全都由他一手包辦,整個“骨玉小齋”的生意被他打理得僅僅有條,仿佛他天生就是做這一行的。

禦冗華並不會覺得奇怪,戍無骨本來就是斷生門的門主,相比較之下,這樣一個小小的藥鋪自然要輕鬆得多,至少,在禦冗華的眼裏,戍無骨現在的日子十分平靜,沒有血腥和仇恨的侵擾,也許才是戍兒所向往的日子。

他想他會替他守著這種平靜的日子,他隻希望戍兒過得好。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