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是優雅的琴聲,智厚似乎是沒有看到侑君的到來,又似乎是不想要理會他的到來。
侑君站了半晌,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映了過來,智厚他,不會是在生氣吧?雖然心中這樣想著,但是一直以來良好的習慣讓他沒有打斷別人的打算。
智厚一直拉著琴,他便一直聽著,清亮悅耳的琴聲對於疲憊的侑君來說不亞於一首催眠曲,揉了揉自己越來越重的頭,侑君終於打定主要開口打破沉寂了。
“智厚,抱歉,晚上的會議我沒有想到會開這麼久,讓你久等了。”侑君禮貌地道歉著,卻沒有得到智厚的任何回應,他恍若未聞地繼續著自己的事情——拉琴,就像是拉琴已經是他生命裏唯一的事情了。
侑君有些尷尬,卻心知是自己的錯,倒也沒有惱怒,隻是想著既然智厚不願見著他,此時便先離開得了,心中這樣想著,也確實這樣做了。
“既然你要拉琴,我就不打擾了,早點休息,我先走了。”侑君風度依舊地微笑著,也不管對方是否會看到他的笑容,微微頷首便轉身想要離開,身後的琴聲戛然而止,最後的一個聲調因為他的話拉出一個刺耳的尾音,拖得老長老長,幾乎刺破人的耳膜。
“林侑君!”智厚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尖銳,似乎是氣極,侑君腳步一頓,回過頭去。
智厚的臉頰通紅,也不知是氣得還是別的什麼,他的眼睛終於睜開了來,炯炯有神地看著他,憤怒的情緒顯而易見,侑君沒料到他生這麼大的氣,怔怔地不知作何反應。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討厭你的彬彬有禮,我有多討厭你的謙遜溫柔,我有多討厭你的禮貌還有你永遠維持的所謂修養!”智厚毫無風度地大聲說著,一字一句都說得咬牙切齒,似乎是積怨已久。
侑君看著他幾步走到自己麵前,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退到了牆角被智厚攔住,無處可逃,小提琴早不知被他丟在了哪個角落,他雙手緊緊地捏著侑君的肩膀,讓侑君恍惚間覺得他的怒氣都要迎麵撲來,然後灼燒了他的皮膚。
“明明是拒絕,明明是冷漠,明明是疏遠,為什麼你卻可以做得這麼的完美,這麼的無懈可擊,讓人連發火...都不知道該怎麼發下去!你明明、明明就是最無情的那一個,可是為什麼我還是忍不住覺得你很溫暖呢!”智厚說著說著語調慢慢低了下去,幾乎是在呢喃的聲音,若不是侑君靠的這麼近想來也是聽不到的。
智厚的話讓侑君腦子裏突然空白了起來,過於的禮貌和保持距離確實是他別樣的冷漠和疏遠,但是如今被這個他一直以為很內向少語的智厚說出來帶給他的震驚出乎他意料的大,他心緒淩亂,半晌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智厚神色低迷地輕輕放開了捏著他肩膀的手,靜靜地抱住了他,他的頭枕在他的肩上,讓他看不見了他的表情。
“智厚?”侑君雙手不知該放在何處,想要推開他又怕再次傷害了這個敏[gǎn]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