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氤氳的霧氣，繞在外圍飄蕩的紗幔，落入溫泉裏的重物浮沉而上，那一雙圓圓濕潤的眸子隔著霧氣和他對視上。
朱茂铖一愣，他想起了幼時母妃宮中養育的貓咪，那些貓咪外表高傲，對你不屑一顧，討好你的時候眼珠子卻瞪得圓圓滾滾，可愛極了。
他鬆懈了半分，一把冰涼的匕首從水裏破空而出，架在了他的脖頸處。
“按照我說的做，否則，死。”少年的聲音略顯稚嫩，朱茂铖徹底的看清了他的模樣，一副人畜無害的姿態，麵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眉目精致，一雙眼圓而大，裏頭濕漉漉的一片，霧氣氤氳，好似盛著遠山煙雨。
朱茂铖有些想笑，事實上，他真的笑了出來。
少年即是朱鳳澤，他緊繃小臉，聽見他的笑聲，幾分惱怒上了心頭，手下一用力，鋒利的刀刃割開了肌膚，一絲鮮血的氣息飄在空氣裏。
外頭的混亂聲隔著一座樓閣傳入裏頭，腳步聲匆匆，高昂的喝止聲和門閥被人粗暴的從外頭推開的聲音越發清晰。
朱茂铖聽見自家侍衛頭領如是喝止：“大膽奴才，九王爺在沐浴，擾了興致，爾等擔當得起罪過?”
一個尖細輕慢的聲音回答：“雜家聽五城兵馬司吳大人上報，有刺客闖了寧王府，若是傷了王爺，你們有幾條命換？”
“這……”猶豫。
朱茂铖在溫泉裏，和少年離得很近，隔著少年濕漉的衣裳窺見了衣裳之下的強健肌理，他的心神晃了晃，嘴角的笑容轉為冷笑，擴大幾分。
東廠這幫狗奴才！
腳步聲匆匆，朱鳳澤眯了眯眼，當即拉過朱茂铖的手圈上自己精壯的腰身，壓低聲音說：“按照我說的做。”
“嗯。”
天旋地轉，兩個人的位置被對調，朱鳳澤被假意壓在他的身下，男人將他半圈半抱在懷裏，精壯的腰背和滿頭灑落的青絲恰好遮擋他的身形。
寧王府的侍衛和東廠、錦衣衛之人，差不多將近十三四人走入，腳步聲雜亂，其餘人不敢靠近，隻有那發出尖細聲音著太監棗紅色常服，離那紗幔五尺之近，太監彎了彎腰，語氣變得恭敬，道：“奴才拜見九王爺。”
紗幔隨風飄蕩，溫泉霧氣氤氳，隔著朦朦朧朧的紗幔，隻窺見依稀的人影交纏重疊。
太監看得不甚清楚。
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聲傳來，男人刻意壓製的粗重氣息。
太監心下了然，有傳言，九王爺性格跋扈狠厲，犬馬聲色，曾夜禦九女，耽於美色。
朱茂铖下頜微抬，隔著水霧，狹長的眸子好整以暇的凝視身下麵無表情繃著小臉的少年，不知道是水霧令他的麵頰豔若桃李，微紅一片，還是……
他嘴角彎了彎，露出一絲興味，嘴裏的喘氣聲又沉重難耐了幾分，眼微眯，沾染了幾分水汽，惑人得緊。
被打擾好事，他聽見自己震怒的低吼道：“大膽奴才，嫌命長了是不是，還不給本王退出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