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學與太學並立,後遷都燕地北平,帝王在京都新設立新的國子監,與金陵國子監並稱,是為北監。
朱茂铖收到這個消息,正在後院遛鳥,身為一個草包王爺,他不用上朝,不用關心國家大事兒,每日裏最重要的便是過得紈絝。
逗弄鳥兒的手頓了頓,男人神色不變,問:“你是說,本王那好侄兒要去國子監求學?”
“是的,王爺。”
暗衛欲言又止,恰逢朱茂铖轉身,見著他的神態,便爽快的問:“想要同本王說些什麼?”
暗衛道:“王爺,奴才不明白,為何你讓我們多加關注皇太孫,與其關注無權無勢的皇太孫,不如關注一下康王、燕王殿下,不是比皇太孫來著有盼頭?”
朱茂铖不說話,狹長的狐狸眼裏浮現冰冷的笑意,笑意加深不達眼底。
暗衛額上滲出了冷汗,腰身彎得更彎,頭低著死死的。
“想要聽實話?”
暗衛不敢言語,心生畏懼,退縮。
朱茂铖不再看暗衛,輕飄飄的來了一句:“以後切勿揣測主子的心意,否則……你怕是不懂死字怎麼寫。”
暗衛雙膝跪地,稽首,慌張道:“奴才知錯,多謝王爺不殺之恩。”
“退吧。”
等待暗衛消失在附近的範圍裏,朱茂铖一邊逗弄鳥兒一邊喃喃自語:“為什麼密切關注皇太孫?”他冷笑了一聲,“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鍁兮,赫兮喧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
東宮。
卯時三刻,朱鳳澤練完武,沐浴過後,吃了早飯便準備從東宮出發,前往國子監。
北監落座在東城區安定門內國子監街,與雍和宮相鄰。
朱鳳澤原本打算放棄馬車轉而騎馬,但是想想京都遍地的世子貴女,他歎息一聲,放棄了這想法,說不定自己騎馬還會慢上些許,被其餘人窺見了天顏,皇帝又該說他了。
馬車搖搖晃晃,朱鳳澤有些累了,這些時日以來,他一直提高警惕,不敢鬆懈半分。
短短的半個時辰不到的路途,他小憩了一番,甚至還做夢了。
夢裏,霧氣氤氳,紗幔翻飛。
指尖是溫熱滾燙的觸感,夢裏的朱鳳澤抬眸,撞入了狹長冷清的狐狸眼。
他的視線往下一掃,他的匕首早就不知飛到哪兒去了,單手圈上了男人的脖頸,另外一隻手抵著男人的胸膛。
兩人坦誠相對,身子緊貼,渾然無半分遮擋衣裳。
朱鳳澤在看清男人麵容的一瞬間,緩緩的睜開了雙眼——他醒了,被嚇醒的。
“殿下,到了。”內侍特地降低的音量,聲音柔和。
“嗯,”
朱鳳澤並沒有著急出去,他整了整自己的衣襟,用手帕擦了擦額上因為噩夢滲出的熱汗,又讓一側躬身低眉斂目的宮女給他倒了一杯茶,他輕輕的啜了一口,有點兒想念阿肆的伺候來著。
馬蹄聲響,外頭傳來了貴女貴子的交談聲,朱鳳澤慢吞吞的放下茶盞,問:“外頭吵些什麼?”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恰能讓馬車外頭的內侍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