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子野心,該誅。”朱鳳澤繃著一張人畜無害的小臉,冷聲道。
朱茂铖想笑,事實上,他嘴角的弧度輕微上揚,不明所以的問:“鳳澤這是作甚?”
“你沒長眼?”朱鳳澤駁道:“誅殺狼子野心之輩”。
“哦?鳳澤不知,這事兒若傳入父皇耳中,你會如何?”
朱鳳澤聞言,眸光閃爍,他銳利視線的掃視一遍眾人。
太監侍衛伏地跪著,瑟瑟發抖,寧王殿下這話,是要害死他們啊!
朱鳳澤頓了會,突然譏笑,他道:“我道皇叔心思深沉,可終日在河邊走,鞋子會濕的。”
“皇叔不明白鳳澤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的話語沒說完,臉上的神色凝固住,眉頭蹙得緊緊的,想要上前阻止朱鳳澤的自殘行為,可是朱鳳澤已將對準他的利刃取回,他抓住自己的衣袖,往胳膊上隨手抹上了一刀。
“叮當”作響,被朱鳳澤握在手中的侍衛佩刀落地,發出巨大的聲響。
太監侍衛們白著一張臉色,麵如死灰。
有甚者,癱倒在地。
“光天化日之下,寧王殿下與皇太孫起爭執,無意之間,用佩刀劃傷了皇太孫。”朱鳳澤一字一句,慢慢道,他的臉色因失血有幾分蒼白,他穿著淺色素淨的衣裳,沒過一會兒,大量的鮮血沾染透了衣裳,看起來失血頗多。
“朱、鳳、澤。”朱茂铖一字一句的從牙縫中擠出這三個字,他好似有些生氣,可麵上一片平靜,平靜之下壓抑滔天的怒氣,他命令道:“還不傳太醫。”
“諾、諾、諾……”侍衛慌慌張張的從地上跌跌撞撞的爬起來,跑去傳太醫。
“好一個皇太孫,好一個朱鳳澤,好一出自戕大戲。”朱茂铖不再看他,甩袖離去前,道:“我自會去父皇那兒請罪,不勞侄兒費心。”
朱鳳澤唇色微白,他自戕的力度,自有分寸,不傷筋動骨,隻是出血量有些大得嚇人,這般才能不讓皇帝起疑心。
皇室子弟自殘,處分定然不會太輕。
“九皇叔慢走,鳳澤不送。”朱鳳澤鬆了一口氣,以後不用在國子監看見這礙人的九皇叔,多好。
朱茂铖聞言,步子頓了頓,他氣結,偏生無處可發,這讓他的臉色沉如水,難看極了。
“讓太醫直接去東宮,”朱鳳澤待視野裏看不見朱茂铖後,吩咐道。
“諾。”
……
東宮。
朱鳳澤坐在寢宮裏,穿著中衣,衣袖被撩起,衣衫微亂。
太醫正給他包紮傷口,朱鳳澤麵無表情,不動如山。
今日裏他的這做法到底對不對,是不是太過於急切?
朱鳳澤的呼吸一頓,朱茂铖半虛抱他的動作曆曆在目,熾熱的懷抱,交融的呼吸,好似夢裏交頸纏綿的那般。
兩人的第一次見麵不太愉快,過於曖昧。
第二次正式見麵,朱茂铖又當著眾人的麵調戲他,這讓朱鳳澤內心鬱結怒氣,此仇不報非君子。
如今,他大仇得報,又有些擔憂是不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畢竟這種事兒,該是宮闈婦女,小肚雞腸之人才做得出來的陰險下作之事。
今日兒……他做了,朱鳳澤有些內疚。
阿娘時常教導他,做人要光明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