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垂垂老矣的麵容上露出疲態,他道:“老九。”
“兒臣在。”朱茂铖恭敬道。
“朕原以你前幾日來求朕賞你個國子監博士之位,是想改過自新,不再鬧事,不想你……”帝王以手支額,語氣疲憊,道:“革職,閉門思過一月。你三哥才去不久,朕不想聽見任何你和鳳澤不和的傳言。”
“兒臣遵命。”
“退吧。”
朱茂铖和朱鳳澤退出乾清宮。
兩人走在紅牆綠瓦的深宮長廊裏,並肩行走,誰都沒率先開口。
轉彎時,兩人要分開,朱茂铖率先開口道:“為什麼?”
朱鳳澤頓了頓,命眾人退下後,道:“九皇叔這話沒頭沒尾,恕鳳澤愚鈍。”
朱茂铖眯了眯狹長的狐狸眼,兩人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幾乎是朱茂铖往前一步,便能闖入朱鳳澤私人領域的三十厘米的範圍內。
朱茂铖輕笑了下,狐狸眼明亮一片,他道:“既然鳳澤不願明說,從明日起本王要被父皇勒令閉門思過。”他往前走一步,闖入了三十厘米的私人範圍內,甚至大膽的握住了朱鳳澤沒有受傷的另外一隻手的手腕。
他的動作猝不及防,朱鳳澤饒是敏銳之人,亦被嚇了一跳,他想往後退一步,將自己的手腕從他的手心裏拽出來,奈何他握得有些緊,大庭廣眾之下,朱鳳澤怕被閑雜人等窺見,再說閑話。
他可不想明日兒又聞,皇太孫與九王爺宮闈內再起爭執,兩人輕則吵鬧,重則大打出手,見了血,如是雲雲。
朱茂铖的大手嵌住他的手腕,甚至下意識的用大拇指輕輕的刮蹭了下,動作小心翼翼又頗顯多此一舉的曖昧。
朱鳳澤垂下眸子,不去看他的神色。
他總是懷疑自己是不是會錯意,不然怎麼會……閃現如此違背倫理道德的想法?
“鳳澤,明日來寧王府做客,可否?”朱茂铖狹長的狐狸眼一瞬不瞬的凝視他,目光灼灼,似窺伺著一件寶物般,這視線便如宴席之上這人滿口胡言——“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過於膽大妄為。
朱鳳澤的眉擰了擰,他的目光落在兩人觸碰的地方,肌膚相觸,令他渾身難受。
“皇叔,鳳澤明日國子監有課業。”他的眉皺得緊緊的,因為朱茂铖用了一點兒力,興許那兒已被他的大力道弄得紅了一圈。
朱茂铖不說話,握著他手腕的力度大了一些。
朱鳳澤抿著嘴,一臉倔強,兩人對峙著。
忽然,有說話聲傳入兩人的耳中。
“姐姐,聽聞近來皇上身體抱恙。”
“嗯,”一個年長的女聲漫不經心的答道:“太子新喪,皇上心情不好乃是常態。”
“姐姐,我聽說,皇上從宮外接回來了一個皇太子的私生子,立為了皇太孫。”稚嫩的女聲嘰嘰喳喳的說:“會不會根本不是什麼太子嫡子,而是……”
“胡鬧!”年長女聲斥責道:“誰告訴你這些歪理,那是皇上立的儲君,便是有千不該萬不是,名不正言不順,都是未來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