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蝶這話委實是正麵打朱茂铖的臉麵，他曾經教授的第一首樂曲是大膽奔放的《鳳求凰》，側麵表示他是讚同《鳳求凰》表露的男女情誼，如今又一板一眼的念叨《禮記》的準則，不免令人啼笑皆非，大感荒唐！
朱鳳澤側目，為蘇曉蝶的舉動詫異。
京都盛傳寧王囂張跋扈，稍有不慎便是一鞭子的事兒。
從初見起她的鎮定表現便讓朱鳳澤意外，此番不畏懼強權，直言不諱，又令他對她的好感多了半分。
朱茂铖饒有興致的看著她，不回答她的問話，反問一句：“小娘子可知本王在京都的名聲？”
“民女曉得，”蘇曉蝶的聲音不高不低，唇邊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淺笑，她的眸子一片鎮定之色，絲毫不因他的問話驚懼。
“心思倒是七竅玲瓏，”朱茂铖感慨了一番，言辭犀利，道：“生得花容月貌，可惜了。你的蓄意勾引，失敗了。本王見識過許多女子，許多不畏懼強權的小娘子，你可知，她們最後的下場如何？”
蘇曉蝶搖了搖頭，貝齒咬住下唇瓣，露出為難的神色，眸子略顯空洞。
朱鳳澤不言不語，並沒有因為欣賞蘇曉蝶便為她出頭。
“豈是一個淒慘可以形容，”朱茂铖冷笑道：“最後逃不過一死，亂葬崗喂了狗。”
程嘉猛的跪下，求饒道：“寧王殿下，蘇家表妹的話乃是無心之過，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過蝶姐兒。”
蘇曉蝶的臉色瞬間變為煞白，貝齒咬著下唇瓣，臉上的血色漸漸褪去，她看了一眼程嘉，猶豫要不要跪下。
朱鳳澤便在此時出言，他說：“九皇叔何必與小娘子計較。”
朱茂铖喝道：“還不感謝皇太孫殿下。”
他的這一聲當真是當頭一棒，聲音冷厲又無情，硬生生把人的幻想擊碎，化為海上的泡沫，消失得無蹤無影。
蘇曉蝶跪下，聲音細而高，道：“民女謝過皇太孫殿下，謝殿下出言。”
朱鳳澤擰了下眉，有些責怪朱茂铖，他溫聲道：“瞧，九皇叔你嚇到人小娘子。”
“同窗一場，此番乃是皇叔無理取鬧。”他責怪性的嗔了朱茂铖一眼，轉眼又對蘇曉蝶說：“起身罷，孤與皇叔有事詳談，汝等退下便是。”
朱茂铖板著臉，不言不語，不置與否。
“諾，”蘇曉蝶躬身起來，又福了福，緩緩往院外退去。
等到兩人都退出院外，這一方小天地又恢複之前的寧靜。
朱茂铖一把抓住了他背在身後的雙手，揪在手心裏，朱鳳澤無奈，看著他，張了張口，還沒言語，便聽他無不醋味大發的抱怨道：“本王不止要防著男子，還要防著小娘子，當真是難為。”
朱鳳澤吃吃的笑了笑，這人的腦回路總是清奇得不忍直視。
他方才隻是多看了一眼程嘉，又和蘇曉蝶說了幾句話，這都可以成為吃醋的理由？
那麼，他還要不要正常的交際了？
這個男人，霸道得有幾分可愛。
朱鳳澤此時發覺，傳說中囂張跋扈的寧王殿下，並不是一無是處，情話說起來，一說一大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