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間最炎熱的時刻過去了,小娘子們和郎君們分開泛舟,各自尋歡作樂,玩的不亦悅乎。
朱鳳澤心知肚明朱茂铖聽聞了他的那一番話,心情不愉,可那本就是他的內心實話,男子之情,終不長久,保不準那一日他們之中誰看上了哪一位貌美的小娘子,要娶妻成家,另一人又該如何自處?
朱鳳澤得了阿娘蘇若雲的交代,阿娘說,若是不想受到傷害,便不要動惻隱之心,安安心心的享受這一段荒唐的玩鬧時光。
綠柳山莊的宮人在前引路,朱鳳澤與朱茂铖漫步在湖邊,忽聞呼喊聲從湖中央的畫舫裏傳來,隔著的距離有些遠,看不甚清楚。
朱茂铖掀了掀眼皮,不動聲色的問:“怎的了?”
他揮了揮手,身後寧王府的侍衛應聲而上前查看情況,回來的速度很快,侍衛稟報:“王爺,有小娘子落了水。”
他的眼皮跳了跳,譏笑道:“這年頭,小娘子們的手段越發高明了。”
這是在嘲諷小娘子們攀附權貴的招數越來越多,婦人之間的鬥爭,總是不見硝煙,殺人不見血。
朱鳳澤長於江南傅家,家裏隻有蘇若雲一位正經的女主人,自朱鳳澤懂事起,便知傅聽雪房裏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是已這些婦人之間的鬥爭,他是不太明白,甚至不了解。
他聽聞有人落了水,沒朱茂铖這麼鎮定,可身邊的護衛隻有朱茂铖身側的侍衛冷瑄一名,以及前頭領路上了年紀的宮人,再無其餘人。
他往前走了幾步,有些擔憂落水小娘子的情形。
“救命——”
“蘇家小娘子落水了——”
“來人啊——”
江南多水,朱鳳澤擅鳧水,他看了一圈,發現並未有人下水救人,再不下水救人,那落水的小娘子便要香消玉損。
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在自己的眼前消失,朱鳳澤是不允許自己如此淡漠的對待,他做勢要下水,被朱茂铖攔住了。
“鳳澤欲做甚?”
“救人。”他有些著急的說,語氣有些衝。
朱茂铖蹙著眉,不快的道:“冷瑄,還不快下水救人。”
“諾,”侍衛冷瑄應承,立馬解下腰間係著的樸刀,躍入水中,身子靈活的朝湖中央遊去。
朱鳳澤見冷瑄遊去,暗自鬆了一口氣,身側的朱茂铖臉色陰沉,他一字一句的質問道:“鳳澤可知,你若救了此落水的小娘子,後果欲如何?”
朱鳳澤抿了抿嘴,朱茂铖這是在質問他,問罪嗎?
他有些不快,往一側退了半步。
朱茂铖沒想朱鳳澤回答,他仔仔細細的盯著他臉上的細微神態,不肯放過一絲一毫,他冷聲道:“她欲攀龍附鳳,你與她有了肌膚之親,便要負上責任。”
“哦,”朱鳳澤滿不在乎的說:“男未婚女未嫁,若是對方品德良好,封她一個側妃之位又如何?”
“你……”這一回輪到朱茂铖拂袖而去,怒氣占滿了他的胸口,直叫他無法如往日般,走一步思慮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