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茂铖心知朱鳳澤待會兒會去浴池沐浴,而後用早膳,他不著急離去,直起身子,居高臨下的俯視錦離,聲音冰冷,問:“懼否?”
錦離無聲無息的流著淚,豆大的淚珠從眼角處滑落,秋水明眸瞪到了最大,水汪汪一片清澈見底,她一個勁的流著淚,楚楚可憐的咬著唇瓣,若是任何一個男人見了她這番模樣,都會心生不忍,恨不得下一秒摟入懷中,輕聲細語的安慰之。
可惜……她遇見的是以囂張跋扈著稱的寧王朱茂铖,注定她要踢到鐵板!
錦離小幅度的點了點頭。
懼?——有那麼一點,以她的修為,竟看不出眼前男人的武功境界,怎能不懼!
朱茂铖得到滿意的答案,皂靴動了動,根本沒見到他如何動作,皂靴踢上了錦離的胸口,一聲嬌呼,錦離伏地,捂著心胸,嘔出幾口血。
纖細的身影伏地,錦離清澈見底的秋水明眸閃過一抹怨毒、不甘的神色:眼前這男人,竟讓她摸不著深淺,渾然沒看出他是如何踢了她一腳。這一腳很輕,似乎沒出什麼力道,卻用上了內力,讓她的五髒六腑受震,肺腑震蕩一番,大片的鮮血從嘴中不受控製的溢出。
“下次,見到本王記得繞道三尺,否則,就不是一腳這麼簡單。本王定把你做成美人囊承酒。”他薄唇一勾,冷笑畢露,渾身散發陰暗、冰冷的死亡氣息。
朱茂铖拂袖離去,跟著他的兩個小太監同樣離去。
錦離動了動,忽有一抹影子籠罩住她,她的身子僵了僵,沒敢抬眸看來人,小臉蒼白的伏地,等待來人出聲。
“受了重傷?”亓官褚笑了笑,笑聲愉悅,他玩味道:“灑家前幾日說什麼來著,某些狐媚子別仗著自己生得一副好容貌,盡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好了,踢到鐵板了吧?”
錦離不說話,秋水明眸閃過一抹陰冷的神色。
死閹人,有朝一日,本姑娘要殺了你,以消心頭怒氣!
如果說,朱茂铖傷了她,讓她驚懼,無法反抗,那麼被一身內侍常服的亓官褚嘲笑,則讓她懷恨在心。
蔥白的指頭握成拳,被鬢發遮攔住的眸子醞釀怒氣。
“這一瓶傷藥乃是海公公賞賜灑家的,”亓官褚蹲下身來,扒開錦離握成拳頭的素手,塞給她藥瓶子,語重心長囑咐道:“下次見到寧王離他遠一點,別妄想勾引哈。”
亓官褚起身,複爾又想到了什麼,站在她的身前,叮囑道:“還有,別再妄圖靠近皇太孫殿下,灑家勸你不要被宮裏的紙醉金迷蒙住心肝,離殿下遠一點,你說不定能活得更長久。”
離去之際,他在心裏感慨了一下,主子拿這麼貌美傾城的小娘子做承酒的容器,當真是暴殄天物,不如……人皮麵具考慮一下?
美人圖亦然不錯!
亓官褚正了正臉色,暗付:主子,亓官為了你未來正途的幸福著想,煞費苦心。
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哪裏會無視傾國傾城的小娘子,去關注她是不是奸細?還……嫉妒,打翻醋壇子。
無論如何,這錦離還有用處,暫時可以免一死。
亓官褚救錦離不是沒有理由,若是她如此便死了,當場去世,豈不是少了很多樂趣,他不會縱容主子的歧途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