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鳳澤晾了一會兒錦離,他在措辭,在思考如何放下這個圈套,讓狡猾的狐狸乖乖的鑽進籠子裏。
他喜歡別人把他看作無害的小東西,這麼一來,會降低他們的防範心,以達成自己的目的。
嗓子微幹,朱鳳澤有一絲興奮,他已經迫不及待讓其餘人知道這事兒。
“錦離,你可知,孤今晚喚你來是為了什麼?”朱鳳澤打算委婉的開口,君子一般要委婉點,不能開門見山,直接說明來意。
錦離怯怯的看著他,剪剪水眸蕩漾一片水意,眸子裏倒映他的模樣,惑人得緊。聞言,臉蛋兒閃過錯愕,貝齒咬著下唇瓣,她一臉無辜神情的搖了搖頭。
朱鳳澤覺得有趣,他來了點兒興致。
少年人,終究是愛玩,何況眼前是一隻狡猾的狐狸,一隻想要弄死他的狐狸。
朱鳳澤留著錦離,不過是為了調查出她背後指使的黑手,她不過是被派來的馬前卒,幕後之人,才是危險人物。
“孤出錢,葬了你的父親。”朱鳳澤老神在在的說道:“你豎著的牌子是如何闡述的。嗯?賣身葬父,既然孤葬了你的父親,那麼……你是不是該嚐還一些利息了?”
錦離心中樂壞了,麵上不顯山不露水,兩個心思各異的男女懷著同一種不懷好意的目的,想要對方鑽入屬於自己的牢籠。
朱鳳澤不止於一人在博弈,他與朱茂铖在博弈,與老皇帝在博弈,幾乎每一次都是一場賭注,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賭注。
“錦離願意伺候殿下……”錦離白淨的臉蛋很快布滿了朝霞,她露出小女兒的嬌羞姿態,訥訥的答道。
朱鳳澤來了興趣,於是他打算逗弄一番再拉鉤這個魚兒。
“你若不願便罷了,孤不強人所難。”
這麼一來,錦離有些急了,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反駁道:“錦離願意,十分的願意……”
“嗯,”朱鳳澤的眸裏染了笑意,笑意很淺,很寡淡,並不入眼底,浮於表麵。
錦離自知落了下風,她迅速的低下頭,表現出嬌羞之態,腳尖磨蹭地毯,打著轉,似乎內心有些慌張。
“過來,”朱鳳澤不冷不淡的吩咐道。
錦離怯怯的靠近他,還沒依偎入這位殿下的懷裏,感受一下他寬闊的懷抱,便聽他道:“錦離懂樂音否?”
她止住了步子,輕輕的點了點頭,很嬌羞,小聲地說道:“懂、懂一點。”
“孤為錦離吹一曲蕭聲,如何?”
“吹……吹簫?”錦離訥訥的重複道,不知想到了什麼,小臉爆紅。
朱鳳從桌案上拿起早就準備好的玉簫,這玉簫是朱茂铖送給他的,入手溫潤,微涼。他思緒微頓,男人高大偉岸的身影從腦海一閃而逝,最後定格於他摟著其他小娘子離去的修長背影,心間不適,難過的情緒一閃而逝,眉頭輕蹙。
錦離羞澀的視線追隨他,他拿起桌案上的玉簫,不一會兒,寢宮裏飄蕩起的嗚咽的蕭聲。
昔日魔門未曾分裂,傳下一功法,以音禦敵,迷惑心智,後失傳。
錦離雖是魔門中人,可這功法失傳多年,她摸索到的不過是皮毛罷了。
蕭聲嗚咽,被朱鳳澤注入了內力,飄蕩於東宮所有的寢宮,幾乎是東宮當差的宮人都聽聞了這嗚咽的蕭聲。
蕭聲悲涼,惹得不少宮人低頭抹淚,歎道:“何人吹的蕭聲,太過悲涼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