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肉。”他答道。
稍後片刻,朱茂铖把烤好的烤乳鴿獻寶似的遞給了朱鳳澤,朱鳳澤沒接,打量了好幾眼,有些嫌棄的接過,用手撕扯下一小塊,送入嘴中,表情淡淡的咀嚼了好幾下。
“味道怎麼樣?”朱茂铖問。
冷瑄佇立在兩人的身後,麵無表情的看著兩人互動,渾身上下怎麼都有點不對勁,他想,幸虧晚上沒多吃,不然,此刻要被主子和殿下兩人之間的黏糊感給惡心得胃中翻湧——嗬,死斷袖們。
空氣中飄散的酸臭味是什麼!
這兩個人甜得齁嗓子,沒眼看了!
“尚可,”朱鳳澤伸手,又要了一小塊,朱茂铖嘴角噙著一抹風流邪氣的淺笑,滿心歡喜,盡心盡力的伺候他進食。
冷瑄在心中誹腹:殿下,別這麼傲嬌好不好,心口不一?莫不是你們這些貴人都喜歡玩這一套!
明明是真香,偏要端著小臉說“尚可”,冷瑄要不是個麵癱,怕是都要被逗笑了。
朱鳳澤慢條斯理的咀嚼肉食,殷紅的小嘴兒被油水浸得油光水涼,瑩潤一片,舌尖上蔓延開他偏愛的甜味,醬料是蜜汁甜味的,摻雜一些辣味,他很喜歡。
腮幫子有些鼓鼓的,被食物塞滿了,朱茂铖一個勁的投食,他來不及咀嚼,導致佯裝出來的表麵皇太孫的風度漸漸失去,好在甲板上隻剩下他們三人,朱鳳澤索性不再去管什麼儀態之類的,盡情的享受美食。
“對了,這是什麼肉?”朱鳳澤腮幫子微鼓,一雙眼在月夜的浸泡下,明亮又圓潤,漂亮極了。
朱茂铖投喂的動作一頓,嘴角的笑漸漸擴大,他道:“鴿子肉。”
朱鳳澤咀嚼的動作一頓,心生不妙,他費力的咽下嘴中的肉食,覺得有些噎,朱茂铖忙不迭給冷瑄使眼色,讓他拿茶水來,冷瑄立即端來了茶水,朱茂铖一邊吹拂茶盞上漂浮的茶葉,一邊送茶往前,道:“小心熱,慢點喝。”
朱鳳澤吃了一杯茶,溫熱的茶水澆滅了內心的怒火,他假笑,問道:“鴿子,哪裏來的?”
朱茂铖把剩餘的肉食遞給冷瑄,讓他收著,這大半的鴿子肉都落在了朱鳳澤的肚子裏,當下他聞言,不緊不慢,從袖中取出白淨的手帕,哄道:“檀郎,莫要動怒,來,擦一擦。”
萬一待會兒他的小鳳澤要用這油膩膩的手給自己一個耳刮子,光是想想便是難以容忍,不是難以容忍被打,而是……被滿手的油膩沾臉,那滋味,光是想想就難受!
冷瑄作為寧王最忠心的下屬,心腹,光是主子的一個眼神便明白主子的心意。他看見主子這麼低聲下氣的哄殿下,很想當場拂袖離去,奈何勢微,隻能站在角落,充當一個背景板。
朱鳳澤氣雖氣,可鴿子已有大半落入他的肚子,他便是有能生死人肉白骨的醫術,這變作食物吞入腹的玩意兒,也救不活了。
他按捺自己的怒火,伸出手,給朱茂铖。
朱茂铖細心的幫他擦拭掌心殘留的油脂,朱鳳澤看他神態認真,心微軟,不過待會兒,他會為自己的心軟後悔莫及,和這個男人,根本不能講道理!
該動手的時候,不可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