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恒生得一副謫仙的珠玉模樣,看著似不食人間煙火,便是心裏目瞪口呆,存著疑惑,麵上的姿態,要有多高冷,便多高冷,簡直讓人看不出內心真實想法,端得是滴水不漏。
見朱茂铖好轉,暗地裏鬆了一口氣,大手還沒離開朱茂铖的胸口,便見得他的臉色猛的一白,身子不受控製的往前傾倒,要不是朱鳳澤眼疾手快扶住他,他會一頭栽倒在地!
饒是這樣,兩個人的腳步都被拖得踉蹌了幾步。
“哇……”一大灘猩紅的鮮血從朱茂铖的口中嘔出,似沒有停歇一般,一灘接著一灘,扶著他的朱鳳澤臉色同樣血色盡褪,他擰著眉,呼吸與之一樣,加快。
饒是鎮定的衛恒都慌了神,瞳孔放大,下意識的大聲喊道:“來人,去尋大夫。”他步履急促的衝到門口,聲音提高,微微顫抖。
要是朱茂铖出了什麼事,衛恒不敢相信後果!
冷瑄瞬間出現在門外,他上前,顧不得禮數,忙不迭的問:“小侯爺,發生何事?”濃重的血腥氣息從裏間飄散而來,他蹙眉,暗道有人受傷了,是誰?
皇太孫殿下?
冷瑄萬萬想不到是主子受傷,且還是診斷不出來的暗疾。
“寧王,”衛恒有點急,說:“去尋最近的醫館,趕緊把大夫尋來。”
“諾,”冷瑄顧不得進去看主子的情況,連忙使用輕功去尋最近的醫館。
大壩決堤,莊家被淹沒,街上都是城郊湧來的難民,難民們衣衫襤褸,麵黃肌瘦,成群成群的湧入綿州城,因新任知府還在路上,沒能馬上上任,城門無士兵把守,一時間街上有些混亂。
街上蕭條,隻有難民們來回走動的身影,冷瑄好不容易尋到了一條小巷子裏的一家準備關門的醫館,不說二話的把大夫拽出來出診,猶如拎雞仔般拎著大夫。
又說衛恒。
衛恒吩咐冷瑄去尋大夫後,馬上大步流星的往回走,想要一探寧王的傷勢如何?
萬萬不要在入巴蜀查勘貪墨一案出事,官家(老皇帝)怕是承受不了一年之內白發人送兩次黑發人,光是看寧王吐血的架勢,怕是不妙,半條命看著都要仙去了。
衛恒入內,寧王已倒在殿下懷中,衛恒圍上前,問:“殿下,王爺他……”麵露猶豫之態。
“無礙,”等了好一會兒功夫,殿下臉色蒼白如紙,身子搖搖欲墜,方才緩緩地從嘴裏擠出這一詞。
衛恒哪裏能這麼快安心,殿下怕不是在客套,殿下又不是大夫。
寧王衣襟上觸目驚心的血跡讓人心怵,那大片的殷紅的血跡,似地獄盛開的曼陀羅花,一大灘,張揚舞爪又妖嬈,仿佛在述說身子的主人情形如何不妙!
朱鳳澤吩咐衛恒,讓他們把朱茂铖送回房間。
朱茂铖身形偉岸,約莫八尺,似一座高塔,雖看著削瘦,可朱鳳澤如今與朱茂铖差不多,受了一點兒輕傷,身子軟綿無力,他給朱茂铖下了南疆蠱毒,此毒一榮俱榮,一損則損,名曰:“誅心”。
誅心,不過是攫取他人心髒,與之蠱主同步,母蠱之人活,受子蠱之人亦生,死亦死,便是同生共死之蠱。
下蠱之人,會感受到十分之一受蠱之人,受傷之時的疼痛,苗人一般不輕易給他人下此蠱毒,隻因風險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