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升,灑下萬丈光芒。
冷瑄理衣擺,走出院子,碰見主子懷中摟抱一人踏日歸來,那人身上蓋著主子外裳,半邊臉扭入裏邊,看不太清。
他有些意外,待仔細看清楚主子懷中人的身形後,微微安心,原來是殿下。
行過禮後,冷瑄想往唐瀧的房間走去,朱茂铖見了,在他身後淡淡的說:“人已走了。”
冷瑄頓住步子,身子僵了僵,轉過身,不敢置信的問:“何時走的?”
朱茂铖說了一個時間,冷瑄好似傻了一般,駐在原地,喃喃自語道:“真早。”
“人家許是不想見你罷了,”話落,朱茂铖不再理會他,回了房。
掀開蓋在朱鳳澤身上的衣裳,發現懷中的人兒已熟睡,小臉蛋兒紅撲撲的,煞是可愛。
一日上午的光景便一晃而逝。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朱鳳澤翻了一個身,滾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迷迷蒙蒙中,他悠悠轉醒,沒看清楚眼前人,嗅著熟悉的味道,壓著嗓子,說:“什麼時辰了?”
朱茂铖說了時刻,快到下午三四點了,這一覺睡得時辰有些長。
“這麼久了?”朱鳳澤的腦仁有些疼,約莫是睡得太久的緣故。
他摁了摁太陽穴,一雙手突然橫亙而來,輕輕柔柔的幫他舒緩腦仁傳來的陣陣疼痛。
“餓沒?”男人問。
“有些,”朱鳳澤閉目,呼吸趨於平靜。
腦仁的微微疼痛漸漸減少,又賴了一會兒,朱茂铖催他起來,朱鳳澤不再磨蹭,立馬起來更衣。
他更完衣後,朱茂铖讓人取些膳食回來。
不一會兒,房間圓桌上布滿了吃食,窗軒敞開,微風攜花香拂入。
今日的光景一晃而逝,因他的耽擱,回京的路途又耽誤了一日。
朱茂铖對此並無異議,甚至樂在其中,能拖延一日,便是一日。
啟程的那一日,天色霧蒙蒙,馬兒長鳴。
雍州最大的城池荊州城漸漸消失在眾人的身後……
朱鳳澤沒有騎馬,而是賴在馬車裏,連午時用膳的時辰都沒下車,休息時,朱茂铖獨自坐在一株老樹下,目光頻頻流連忘返,身後的冷瑄冷不丁低聲說:“主子,聽送膳的人說,殿下今日用的膳食甚少。”
“是嗎?”朱茂铖的目光落在馬車上,朱鳳澤近來的脾氣陰晴不定,他不知小家夥在玩什麼花招?
人哄也哄了,陪也陪了。
朱茂铖束手無策,目光恍惚的看著眼前的篝火發呆,不一會兒,馬蹄聲驚醒了他的深思,抬眸便見得金吾衛們警鈴大作,排列成迎敵的姿態護著中心處的馬車與他。
此舉沒有引得朱茂铖太過注意,不一會兒,金吾衛散開,恢複常態,冷瑄領著一人到了他的跟前。
眉擰了擰,“何事?”他問。
冷瑄行禮,恭敬道:“主子,此人名喚阿肆,自稱是江南傅家,平日裏伺候殿下的貼身小廝。”
若是一普普通通的奴才,根本引不起朱茂铖的注意,但冷瑄特地著重的咬文嚼字,加重語氣。
朱茂铖會意,揮手讓冷瑄退下。
來人半躬腰身,低著頭,身上穿著一件不起眼的灰色長袍,年紀不大,與朱鳳澤相仿。
“江南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