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同來時一般,馬蹄震天,塵土飛揚,歸鳥驚林。
朱茂铖已後悔,回眸看了一眼人海中的朱鳳澤,低聲喃喃道:“衍回。”
馬匪消失在林中,冷瑄從灌木叢中竄出,不明事理,道:“主子,殿下……”
“滾——都給本王滾——”朱茂铖怒氣衝衝的喝道,揮動手中韁繩,策馬,與朱鳳澤離去的相反方向而去,同樣消失在晨光之中。
冷瑄愕然,阿肆磨磨蹭蹭的從灌木叢中走出來,站在冷瑄身側,喃喃道:“這到底是什麼事兒啊?”
“別問我,我同樣不知道。”冷瑄甩下這句話,交代金吾衛一切照舊,眾人又回了昨晚安營紮寨之處休整。
主子的心思,屬下別猜。
朱茂铖又回到了三生石下,看著晨光下熠熠生輝被風吹動,發出淅淅瀝瀝之聲的許願木片,心中恨不得一把火燒掉這樹木。
他在這三生石下一待,便是一個上午的光景。
而朱鳳澤與馬匪王大成回到安營紮寨的山頭黑山,不知出於什麼原因,王大成待他客客氣氣,將他一同與搶來的新娘關在一間屋子裏。外麵站著的丫鬟隨時可以傳召,連著丫鬟都是生得五大三粗,膀大腰圓,凶神惡煞。
新娘子不僅一雙秋水明眸腫得如核桃般大,連側臉都隱隱有紅痕,看來可能是被抽打過。
入了房間,朱鳳澤不著急,打量了一番房間的布置,滿堂金玉,房間布置得不算簡陋,但比之宮廷,自然是下乘。
朱鳳澤在竹凳上坐下,自顧自的倒了一杯水,慢吞吞的飲用。
昨夜胡鬧一番,嗓子早渴得不行。
一連喝了三杯水,朱鳳澤才有心情管新娘子,問:“小娘子芳名幾何,不如坐下來喝杯茶水,潤潤喉。”
新娘子一直在房間內踱步,焦躁不安的神態畢露。
聞言,她露出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表情,雙手撐在桌上,道:“郎君,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喝茶水?”
“你著急也無用,不如坐下來,喝杯茶水潤潤嗓子。”許是朱鳳澤的話語有安定人心的作用,小娘子不著急了,在他對麵坐了下來,接過他手中遞來的茶水,低聲說了句“謝謝”。
喝完一杯茶水後,小娘子低著頭,輕聲說:“妾身相公家姓付,因在家中排行老九,鄉親都喊我一聲九娘。”
原來小娘子名喚付九娘,在這個世道,許多窮鄉僻壤都不給家中的男孩女孩起名字,莊稼人沒讀過書,目不識丁,一般按照伯仲叔季排名,再冠上姓,便是一個姓名。
付九娘說,昨夜是她嫁給河西付仲的成親夜晚,不料,遇上凶神惡煞的馬匪王大成,王大成一眾人搶了她不說,還殺了大半村裏的人,洗劫了小村落。
朱鳳澤原本輕鬆的神色聽聞了付九娘的話後,轉而凝重,肅殺。
“你想不想報仇?”他問。
“報仇?”付九娘的唇邊露出淒涼的笑,她的笑滲人,似哭似笑,道:“王大成取我夫君的性命,還要我委身於他,我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