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段(2 / 2)

“我可不能讓你殺他。”豪爾有些無奈的說著,側頭看著單膝跪在地上的拓拔野,嘲諷道:“難得見將軍王如此狼狽啊?可還站得起來?若是不行,還是交出兵符換人算了。”

“倒是讓你操心了,這點傷死不了人。”拓拔野一個側身躲開紫鱗淵的攻擊,看著眼前的人,冷笑道:“想不到天秦的寧王就愛做這些偷襲人的事嗎?”

紫鱗淵很認真的打量著拓拔野,緩緩開口道:“你還算個人嗎?”

“殺!”一聲嘶吼響徹整個涼城。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吼聲的發出者——楚淩傲的身上。阿牛被他一揮整個人摔到了一旁,口中馬上嘔出血來。

對於這個已經沒有半點人樣,幾乎像是野獸的人。所有的天秦兵都露出了驚恐,相反北遼軍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像是看到他們的戰神降臨一般。隻是這種笑很快就消失了,因為楚淩傲並非他們想象中的那樣。

而是見人就殺。沒有兵器的手,卻像是利刃,直接將身邊的人劈斬開。很快楚淩傲的身邊都堆滿了屍體,有天秦將士的,也有北遼人的。所有人都被這樣的事故給嚇到,加上冰冷的雨緩緩的落下,整個涼城瞬間就跟它的名字一樣,涼的徹骨,涼的心驚。

地府修羅大概就是這個模樣吧?

“催蠱笛!”拓拔野又吼了一聲,他要楚淩傲是用來殺敵的,而不是敵我不分的胡亂斬殺的。

笛聲並未響起,隻有楚淩傲不甘的悲鳴,還有天空中落下的雨水聲。天秦援軍的大旗終於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領頭的三人都穿著玄黑鐵甲,少年英姿,英武不凡。

龍展沅一臨近便取下馬背上的槍,一個躍起落到了阿貓的身邊,幫他抵擋著豪爾的攻擊。姬梵策馬攻向正在和紫鱗淵過招的拓拔野,馬蹄時起時落,恨不得將拓拔野活活踏死。而姬梵手中的劍更是招招衝著拓拔野的心口而去,猶記得當年這混蛋是怎麼待阿牛的,這仇定要報了。

小鬼翻身下馬,扶起還倒在地上的阿牛,手探著他的脈搏,嘴中急切的叫道:“爹,你沒事吧?都是龍展沅那混蛋,拖這拖那的。誰傷了你,我去給你報仇去。”

“咳咳!沒事,你們怎麼來了?天險關那兒沒事吧?”阿牛的目光在援軍中掃了幾眼,並未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心裏有些小小的失落。

“這是龍家軍,他們從南疆趕來的。天險關那兒有黑騎軍和天秦軍守著,不會有事的。”

“沒事就好。”阿牛抬眼看著因為催蠱笛而跪下的楚淩傲,緊緊的捏著手中的槍,低聲說道:“青蓮,我這就送他下去陪你,免得你們兩人都一起受罪。”

小鬼本想開口問些什麼,可順著阿牛的目光看去就見青蓮的頭懸在半空,準確的說是被人抱在懷中,那漂亮的臉因為失血過多,已經變得白如寒雪一般。再看抱著她的人,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妖怪。可小鬼卻很清楚的知道那是什麼,那是中了殺蠱的蠱人。

要中下這種蠱,必須找個對北遼死忠之人,斷其七情六欲,令其手刃至親血肉,才能觸發體內的蠱蟲,蠱蟲蠶食軀體之後便會刀槍不入,毫無知覺,不許飲毛茹血才可存活。

“爹,沒用的……”小鬼的話還未說完,阿牛已經拎著槍有衝了上去。他頓時一急,連忙追了上去。楚淩傲現在就是刀槍不入,而且看樣子是蠱毒剛剛發作,這時候煞氣最重,基本是無敵。阿牛這樣衝上去,不是送死是什麼?

槍被長著尖長指甲的手緊緊抓住,阿牛盯著馬上就要貼到自己臉上的臉,青紫色的臉上布滿了看不懂的圖騰。所有的血脈都鼓起來,裏麵好像還有什麼東西在緩緩的挪動。阿牛抿著嘴,手中的力氣越來越少。眼看著那隻手就要奪去他的槍時,一根粗鐵鏈從楚淩傲的身後扔出,纏住了楚淩傲的脖子。

身上的重量突然減輕,阿牛就看著楚淩傲被人拖了出去。接著又是幾根鐵鏈拴住了他的雙腳,將他整個人往後拖去。

“啊……啊……”已經不會發人聲的楚淩傲吼著隻有他自己聽得懂的話,雙手的指甲在地上抓著,似乎在找尋著什麼。

“你再不安靜下來,我就拿這個去喂狗!”拓拔野舉著青蓮的人頭要挾著楚淩傲,很快楚淩傲就安靜了下來,像是一隻乖巧的兔子,安靜的讓人害怕。

“三軍退出涼城!”一聲令下,北遼軍開始往後退。退出了涼城,隻留下一地的血跡。

紫鱗淵收起手中的刀,揮手讓要追去的將士停下,“窮寇莫追,先安撫百姓,給將士們治傷,清理戰場。”

一場戰就這麼結束了,結束的有些莫名其妙,卻也驚心動魄。阿牛全身無力的躺在地上,現在他隻想好好的休息一下,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顧。如果這個時候再有小白的懷抱那就更好了。

緩緩的閉上眼,想到很快就能和小白見麵了,阿牛露出這些天來難得的一個微笑。紫鱗淵站在遠處默默的看著,可惜那一笑並不是為了他。姬梵本想上前和阿牛說說話,可才走近就被一直在阿牛身邊的小鬼拖走,說是清理戰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