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君,咱們要多久才能到燕州?”萍兒奉上茶,輕聲問。她是薑府的家生子,自小就服侍在小姐身邊,長這麼大去過最遠的地方也不過是城外的寺廟,燕州在哪裏,又要走多久,她心裏是一點都不知道。
“婆母來時是帶了一隊士兵快馬而來,尚且了半個月,如今我們乘坐馬車,想來一月總差不多夠了吧。”薑姝靠著軟枕啜了一口清茶,她也是聽梁起說的,怪不得梁母如此迅速的就從燕州到了徐州,原來竟是輕騎而來,如今他們回去燕州,她又不會騎馬,而且也不著急回到燕州,自然是要坐著馬車慢慢回去,他們的隊伍很長,但是大都是負責護送他們的軍隊,出去押送她嫁妝的馬車,他們使用的馬車不過三輛,梁母和她一人一輛,下人們和行李一輛,雖然東西不算太多,可到底是比不上騎馬的。
“一個月啊……”萍兒念了一句,隨即又說:“小君,我聽說那燕州和咱們這裏可大不一樣,燕州酷寒無比,冬日裏那雪啊,能把人都淹沒了。”
“哪能那麼誇張!”薑姝笑了,她也從未去過燕州,徐州的冬日也是要下雪,也是極冷的,隻是這把人淹沒的大雪,想想便覺得不可能。
“是真的!”萍兒道:“奴婢問了跟著夫人從燕州過來的幾位姐姐,是那些姐姐們說的!”
“真的便真的吧,”馬車晃晃悠悠的,薑姝覺得有幾分困倦,她閉上眼道:“左右要去,等到了再看看便是了,我昨夜沒睡好,今日要歇一會兒。”
萍兒見自家小姐要睡了,趕緊替她拉好被子,她盯著車上的茶水發愣,暗自想著那能把人埋起來的雪該是什麼樣子的。
車隊白天走晚上停,足足走了四天才算是離了徐州的地界,拜別了前來相送的二哥薑思榮,又跟前來接應的青州守將打了招呼,薑姝和母一起踏入了青州的地界,他們還需穿越青州才能到達燕州。
青州極大,車隊行了六天才算是入了青州城,這六天除了有兩日歇在驛館,其他時候都是停在野外,薑姝也隻能歇在馬車上。雖說馬車上鋪著厚厚的軟枕,但是整日整日的坐著,也是叫人累的不行,從徐州離開再到青州不過十日,薑姝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眼下也泛著烏青。不怨她嬌貴,她長這麼大確實第一次經曆這些,雖說走的是官道,可到底也不是十分平坦,馬車也是整日的顛簸,野外也沒什麼東西可以吃,除了一些幹糧就是士兵們打的野味,薑姝又覺得自己在馬車上什麼力都不用出,便盡量將那些野味肉菜讓給軍士,自己就著清茶清粥啃幹糧,所以這十日她是當真吃不好也睡不好,不瘦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