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空響起。

屋內的三人被這一聲巨響嚇了一跳,李修謹不知其中原因,撓頭嘿嘿一笑便繼續開始忙活。而床邊的雁卿看著釋天,鬆開了握著他的手。

“天劫已至,我去外麵守著,無論如何都不要放棄知道嗎?”

雁卿說完轉身走出竹屋,仰頭看著黑壓壓的頭頂,雁卿外布了個結界將竹屋全部罩住,召喚出體內的仙器。隆隆的雷聲在靠近,自頭頂而來的那股強大的壓迫力壓得雁卿身形微顫了下,爾後雖然站的筆直,但衣袂卻似被強風吹過一般,不住的擺動,簌簌作響。

似是不滿雁卿的反抗,空中的烏雲翻騰得愈加厲害,爾後,耀眼的閃電帶著無與比擬的氣勢朝雁卿劈下,雁卿早已戒備,飛身用仙器將之頂了下來。

頂下第一道天雷雁卿落回地麵,左手捂著左胸閉著眼睛努力平複著劇烈的心跳,飛劍在身側,斜斜指著地麵,握劍的右手隱隱在顫唞,隻見一滴鮮紅的血液自他被震裂的虎口流了下來。

釋天逆天生子引下的天劫本已不是一般仙眾能承受,再加上睿王府時他曾動手傷人性命,更是加重了天劫的威力。

剛剛這一阻擋雖看似利落,但卻是雁卿全力出擊。如今隻是第一道天劫就如此厲害,隻怕越往後越難支撐。

知道這樣不是辦法,雁卿想起自己在飛升之時幫助渡劫所用的陣法。仰頭看了看,第二道天雷還沒到,雁卿快速的圍繞著竹屋布下了八卦陣。八卦陣對天雷雖然起到一定作用,但主要還是看雁卿的。然而釋天的此次兩重天劫加身,要扛下來並不是那麼容易的。轉眼間第二道劫雲已經到了跟前,比之剛才愈加的粗大。

接完第六道天雷,雁卿光潔的額頭如今密布汗珠,呼吸淩亂,嘴角殘留著一抹鮮血,被數次衝擊的內髒與身體都在叫囂著疼痛,已經有些撐不住了。若非用手中長劍撐地支撐自己,怕是早就摔在地上了。回頭看竹屋外的結界依舊牢固,雁卿不由鬆了口氣,聽著屋內李修謹焦急的叫喊聲也微微提起了些精神。

天雷幾次被人擋住,似是被激怒了般,隆隆的雷鳴震天響,已近純黑的烏雲不住的翻騰,醞釀著。

第八道……雁卿吸了口氣,拔出陷進地麵的劍尖,染血的手腕一翻一抖,劍上的汙垢與從雁卿手上滑落到劍身的血就被震落,全心迎接這第八道雷劫。

這時卻見李修謹從屋內跑了出來,臉上盡是焦急。他看到屋外一身狼狽的雁卿,愣了一下,開口喊道:“快,快,先生支撐不住了,你快來幫幫他。”

李修謹的話像道天雷直接擊在雁卿心裏,雁卿本就不太穩的身體晃了一下,仰頭看了眼凝聚在頭頂的劫雲,雁卿咬牙往屋內走去。

雁卿一進屋內,就聞到撲麵而來的血腥味,此時釋天身下一片暗紅,正一臉蒼白的躺在床上,雙手緊緊的揪著枕在頭後的被褥。看到一身狼狽的雁卿進來,釋天眼神一亮,一絲雁卿看不懂的情緒從他眼中快速劃過。

見釋天睜開眼睛,李修謹猛的鬆了口氣,右手扶著釋天的一條腿說道:“先生,加把勁啊,孩子的頭已經快露出來了,再加把勁兒就可以出來了。”

釋天似乎沒有聽到李修謹的話,隻是眼神直直的看著雁卿搖了搖頭。“我沒力氣了,不用替我忙活了。我,我放棄了。”

聽到釋天的話,雁卿轉頭看了眼黑壓壓的窗外,而後走到床邊凝聚身體裏唯有的靈力慢慢輸入釋天的體內。

“不能放棄,你不能放棄。你是魔界至尊,你忘了你那夜是怎麼被我壓在身下折辱嗎?你說你要用魔嬰統一六界,如今魔嬰正在出生,你怎麼能說放棄了?九道劫雲已經被我接了七道,再有兩道就可以撐過去了。隻要你安全的把孩子生下來,說什麼我都答應,統一六界我也不再阻攔。”

“哢嚓……”

就在雁卿說完最後一個字,第八道天雷自頭頂劈了下來。結界在天雷麵前猶如一個脆弱的蛋殼,輕輕一碰就這樣碎了。見狀,雁卿猛的起身,從體內召喚出青染贈送與他的淩天劍提起迎了上去。

從剛剛雁卿就已經感覺到了,這幾道天雷一道比一道厲害。如今九道天雷已經落下第八道,想來這最厲害的就是這最後兩道了。

持著淩天劍迎上第八道天雷,那強大的力量壓的雁卿快速落去。淩天劍的神力與天雷相撞,巨大的撞擊力形成巨大的氣流向旁邊壓去。

瞬間,竹屋旁邊的大樹被氣流齊整整的攔腰截斷,握著淩天劍的雁卿也被這強大的氣流衝擊的身形不穩,手臂也不住顫唞,淩天劍脫手而出掉落到地麵上。

雁卿雖是九天上仙,但也知道疼是什麼感覺。躺在地上,雁卿一口鮮血自口中噴出,凝眉靜靜的忍受著腹內五髒移位的劇痛。感覺有人在注視著他。雁卿緩緩地將頭轉向竹屋方向。

當他看到釋天光裸著□一臉蒼白的站在窗口,雁卿忍不住對他笑了笑。

釋天站在窗口,看著滿臉是血的雁卿忘記了呼吸。扶著窗欞的右手不自知的用力,就連出血了也不知道。看著雁卿,釋天隻覺心裏的某一處隱隱作痛,雖不劇烈,但卻讓他難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