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抓住被褥。那雁卿也算死了解釋天,可這一次他卻仿佛沒看懂他的眼神一般緩緩站起身來,俯身在雁回臉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將目光放在釋天身上。

“釋天,今生你我緣分已盡。從今後你要好好照顧他,好好保重自己。我們,後會無期。”

看著雁卿轉身離去,釋天心裏一陣焦急,隻是任他怎麼叫喊,怎麼掙紮,他無法動彈半分,也無法說出一個字來。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手指已經在床邊抓的流血,死死瞪著的眼睛酸痛的流下了眼淚,而那人似乎是下定了決心,始終決絕的沒有回過一次頭。

直到雁卿走出房門,釋天頓時一鬆。整個人猛的從床上坐起身來。而這時他才發現,旁邊的雁回早已經醒來,此時正舉著兩隻小腳丫睜大眼睛看著他。

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釋天不由舒了口氣。伸手撫摸向胸口時,卻發現手指真的被床邊的床欄磨破了皮。魔力恢複傷口,釋天起身抱著自己玩的不亦樂乎的雁回走出房門。

踏出房間,釋天看到站在門口已經恢複了的李修謹瞥了他一眼就往外走去。李修謹伸手看了看趴在釋天懷裏的小雁回,忙小跑兒跟了上去。

“先生,這孩子聽話吧?隻要吃飽了就睡,那麼好的小孩兒,你居然不樂意照顧他?”

釋天似乎沒有聽到李修謹的話,走到小溪旁邊便停了下來。看著潺潺流動的溪水,釋天抱著雁回慢慢轉過身來。

“李修謹,雁卿的墓建在什麼地方?”

正一臉微笑的李修謹聽到釋天這句話,臉上的笑容慢慢垮了下來。抬頭看著麵前不見喜怒的釋天說道:“我隻知道那位青染公子帶雁卿的屍體去了後山,之後他便回來了。雁卿具體葬在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

見李修謹不像是說假話,釋天應了一聲回頭看了眼身後的房間,然後便將孩子塞到了李修謹懷裏。李修謹愣愣的看著釋天將孩子放到他手裏,然後聽釋天說道:“照顧他,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

抱著孩子的李修謹看到釋天已經遠去的背影這才回過神來。低頭看著正啃手指的雁回,氣憤的跺了跺腳,隨後抱著孩子回了房間。

深秋本是大地蕭條的季節,一場秋風刮過,地上已經堆了厚厚的一堆落葉。枯黃的葉子被太陽曬成褐色,腳步輕輕壓在上麵立刻發出一聲沙沙的聲音。

獨自走在後山的小路上,釋天環視著周圍,卻沒有發現雁卿墓碑的所在地。然而,就在釋天準備放棄時,前麵樹林深處突然傳來一陣異樣的響動。

釋天的魔力已經恢複了七八成,聽著那怪異的響動倒也不怕遇上山裏的猛獸。尋著那聲音往前,走入樹林沒多久,釋天就看到一個新堆砌的土堆。想到帶雁卿走的是神帝青染,釋天便確定了這個土堆就是雁卿的葬身之所,畢竟他們不同於人界的人那樣講究,人死之後一定要立碑紀念。

看著那封土堆,釋天心裏一片寧靜。緩步來到土堆麵前,釋天伸出手,一個朱紅色的酒壇立時出現在他的手上。伸手拍開上麵的封泥,立時一股純正的清冽的酒香飄了出來。隻見釋天提著壇口,手腕翻轉將酒壇內的酒慢慢灑在土堆前。

樹林內的風卷起釋天披在身後的頭發與衣袂,沉靜無波的表情讓人不禁為之心顫。在土堆前站了許久,釋天如墨的眼眸動了動,抬頭環視了一下四周,隨即撩起衣擺在土堆前坐了下來。嗅著溢在空氣中的酒香,釋天再次手腕翻轉再次拿出一壇酒來。

拍開上麵的封泥,釋天仰頭灌了一口酒。撫摸著壇口圓潤的弧度,隨即看著麵前的土堆便笑了出來。

“你說這九天怎會有你這樣的傻得仙人?明明與你無關,卻被無辜卷入其中。明明有機會脫身,卻自己陷入其中不肯回頭。如今你命喪天劫之下,換回的究竟是什麼呢?”

又一口酒再入腹中,釋天從地上抓了把土緩緩灑在土堆之上,抬起手背擦了下嘴角的水漬繼續說道:“我雖恨你,也想過要殺你,隻是卻沒想到你真的死了。如今你死了也好,省的等我要收複九天之時,還要考慮要不要賣你麵子。”

此時的天已經黑了,釋天坐在土堆前抱著酒壇自言自語地說著。銀白色的月光透過樹縫散落在釋天身上,那聖潔的光芒讓釋天顯得有幾分不真實。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釋天的動作從麵對土堆變成了背靠土堆,腳邊也多了幾個空了的酒壇。自言自語了那麼久,釋天想說的話也早已經說完了,此時整片樹林裏安靜的也隻聽得到蟋蟀的叫聲。

月光下,釋天靠著土堆眼神迷離,那模樣一看便知是他喝多了。隻是他本人似乎毫無所覺,隻是依舊保持者灌酒的動作。

無力在拿出下一壇酒,釋天靠著身後的土堆輕聲笑了出來。“都說人死如燈滅,不知你,這九天的神仙是不是也是如此。隻是人都有輪回,而你,怕隻有魂飛魄散的下場吧。雁卿啊雁卿,你口口聲聲說愛上我了,這就是上蒼對你的懲罰啊。仙與魔本就是相對立的存在,怎麼會有感情呢,所以,天不容,天不容啊……”

背靠著土堆,釋天慢慢閉上了眼睛。許久之後,釋天似乎感覺有人正在注視著他,那熾熱的視線燒的釋天無法無視。迷迷糊糊睜開眼,隻見那已經死去的人此時正蹲在自己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