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荒廢的驛路上,一個滿頭白發的男子踉蹌地前進著。
他的臉部肌肉不停地抽搐著,仿佛每走一步都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在一路上留下斑斑的血跡,像是蔓草之間點綴的野花。
霧術牙的咒術力量由於同時控製數百名侍衛而接近枯竭,又因為施苦肉計刺了自己一記空虛劍氣,傷口難以愈合,不停地流血。
他竟然也有點絕望了,難道他霧術牙英雄一世,最後就要死在這荒郊野嶺,將身體交給野狗和空中的禿鷹為食,甚至被鳴噪卑賤的烏鴉撕碎?
霧術牙用力扶住一棵樹,稍作喘息卻又咳嗽起來,腹部的傷口鮮血越流越多,劍邪甚至覺得自己的生命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連神智都快模糊了。
突然,在驛路的盡頭緩緩地駛來一輛四輪馬車,須臾之間馬車已經到了霧術牙麵前,駕車的人縱身躍下,向著霧術牙抱劍行禮道:“前輩,請上車吧,上次您救我,這次輪到我還情了。”
那個劍客,黑發黑瞳,手中的長劍湛然如墨,正是驚骸劍客,祗影。
另一方麵,從索利斯出逃的霧術牙也不知道在古老的驛路上顛簸了多久,隻看到白天變成了黑夜,黑夜又變成了黎明……
好在霧術牙在傷口上搽了一些冰魄凝露又靜坐調息了很久,傷口開始結疤,麵色也轉緩了許多.
這時,祗影跳下馬車,興奮地說道:“前輩,我們到了.”
霧術牙透過黑色的窗簾看到,這裏是一座巨大的宅院,三進三出,以黑色為主色調,在每一道門的兩側侍立著無數戴著鬼牙麵具的侍衛,為這一座建築增添了許多神秘的氣氛.
劍邪在梔影的攙扶下跨出馬車,發現整座建築以這裏為中軸線分為六芒星形狀.
祗影一路帶著霧術牙進了內院,隻見一名黑衣女子,右肩衣上鏽著象征重臣的皂月徽章,底子上襯著青龍,黑色絲巾自上而下遮住麵龐.
在她身旁站著的兩人用鬼麵具遮住臉,但卻都是衛沃皇室專屬的黑色服飾,青龍襯底,顯然官階都不低.
霧術牙正在詫異,隻見女子走上前右手按肩行禮道:“弟子月白恭迎會長駕臨衛沃,誠惶誠恐.”
祗影在一旁插嘴道:“前輩,這是我認的姐姐,月白.”
月白側過身介紹道:“這位是我們衛沃支派的兩位祭司長,以法蓮,月華.”不消說,這兩人正是在祭天儀式中領舞的兩位高級巫師了。
以法蓮與月華也優雅地向霧術牙行禮。
霧術牙一時錯愕。
原來月白這一支竟然是咒術工會的殘餘勢力,霧術牙一直以為咒術工會已經全軍覆沒,因而想在索利斯暗中發展勢力重建咒術工會,可是卻沒有想到在與索利斯敵對的衛沃中已經建立了衛沃支派,甚至是衛沃高層官員中早已潛伏了咒術工會的成員。
而這麼多年來霧術牙竟然一無所知,隻是見到衛沃軍時常可以趨吉避凶,揣測對方有高明的占星師卻沒有想到是咒術工會暗中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