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招的竟然是四人中實力最弱的迎春,她四人劍陣不過用的是借力打力,隔山打牛的巧勁,哪裏吃得住海風的怪力硬來。
“錚!”長劍被海風灌注鬥氣的槍勁掃中,頓時壓陷下去,迎春甚至覺得長劍要崩斷開來,陡然另外三個身影翩然而至,三把長劍盡數襯到迎春的長劍後側,運起殺氣擋住了海風狂暴的槍勁。繞是如此,迎春的長劍還是被打出了一道凹槽。
海風瞅準機會,手中握緊虎牙斷魂槍,身形一轉,鋼槍猶如一條靈蛇竄越而出,又如虎入羊群勢不可擋,正是槍法“餓虎撲羊”的真髓。
繞是如此,依舊比之四春慢了半拍,如猛虎般的槍影在地上爆開無數的碎片,卻不能傷到四人中的任何一個。
海風不得不收住槍式,剛才的兩招對於他體力的消耗都非同小可。
四色綢緞如海嘯一般倒立起來,呼嘯而來的綢緞仿佛天羅地網一般。
那四道綢緞的角度各不相同,仿佛四條巨蟒盤繞上來。
手中的虎牙斷魂不知為何,變得沉重了起來,有粘稠的液體透過鎧甲的縫隙滴落下來,落在海風的手背上。
顯然,剛才劇烈的搏鬥使傷口撕裂開來,鮮血流失的速度又變快了。
“難道,這真的是最後了嗎?”海風不禁對自己說道。“可惜啊,一柄槍根本無法改變什麼啊,即使是虎牙斷魂槍也不可以。”
“滴答,滴答,滴答……”隨著鮮血一滴一滴灑落在地上的聲音,仿佛是生命的讀秒,在逼近的四色綢緞背後,已經可以看見長劍森冷的寒光了。
就在這時,一道白色的身影驟然出現在劍陣之內。白衣飄飄,披散著的黑色長發迎風飛揚,手中握著的是一柄寒光粼粼的折扇。
木屐踩在絲質綢緞上的聲音接連不斷地響起,銀芒在四色綢緞穿梭不定。
“羽無情!又是你!”鳳姐有些惱怒道。
“哈哈哈……正是!”羽無情身影飄忽不定,百裏追風扇合起,權當做短劍來使用,隻聽見“鐺”地一聲,羽無情折扇斜刺正敲在一柄長劍的劍身之上,沛然殺氣如同找到了傾斜的缺口奔湧而去,那人悶哼了一聲,不得不收回了刺向海風的劍勢,身影一晃又回到了劍陣之中。
四春之前都吃過羽無情的虧,此時心中除了多一層戒備,還有一點膽怯了,竟然都不敢再向前進攻。
如果說海風是吃虧在速度上,不能以快打快,還無法以靜製動的話,那麼擁有八荒獨步之能的琴心階高手羽無情則完全具備以快打快的能力。
羽無情看到劍陣居然倒退了,頓時鼓舞精神,手中百裏追風扇驟然展開,殺氣掀起漫天狂風夾帶地麵粉碎的沙石朝四人劈頭蓋臉地打去。四道綢緞平地而起擋住撲麵的劍氣。
“海風,你沒事吧!”羽無情在出招的間隙,搶到海風身邊,扶住搖搖欲墜的火曜星使。
“多謝護法搭救。”海風恍惚中看到的正是羽無情的臉,急忙行禮道。
“這些人比較難纏,我們先走……”羽無情看了看在劍陣外的鳳姐,低聲說道。
這時四春的劍陣又反補上來,四個人的身影一化為四,四麵八方的劍影穿刺過來。
“羽無情!”鳳姐厲聲喝道:“你三番五次與我們做對,留你不得!”
羽無情見海風傷勢越來越重,心中焦急,別鳳姐這一激,險些邁錯一步被長劍刺傷了手臂。
“好,我且看你這個婆娘有什麼本事留住本座!”羽無情抖擻精神,手中百裏追風再次捏起,當做輕快鋒銳的短劍,施展出晨月軒傲世四式中的“舍我其誰”式,致密的劍風護住自己與海風向外衝去。
鳳姐嫣然一笑,仿佛是笑羽無情這傲世四式太過魯莽,緩緩地從懷中取出一支翠綠欲滴的竹笛,靠近嘴邊。
一朵笛韻裏的美麗,開了,悄悄地開了。開在天也寒地也凍的冬季,開在飄著雪的心畔。幽香慢慢散開,於是,多情的拇指、食指、中指、無名指開始悄悄地製造著距離一段美麗與古典的距離。.……
“《梅花三弄》!”羽無情驟然醒悟時,《梅花三弄》已經轉過了第一弄,清脆如小橋流水一般的樂音流暢地傾瀉而來。
羽無情隻覺得頭大了,又是這種近乎失傳的古曲。海風也知道,這支天殺樓的精英隊伍慣於用樂音克敵製勝,雖然他並不都能聽懂,卻也知道,這美妙的樂音之下,暗藏的是最濃鬱的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