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你跑到哪裏去了?”
李安然氣急敗壞的聲音,在蘇澤耳邊響。
意誌傳音的訓斥,讓她的聲音有些失音,即使是高等魔族之間的強大聯係,有時也難以翻越一些天障。
蘇澤抬起頭,望著漆黑的天空,寒冷的大街,無光的長夜,身穿藍白相間道袍的少年人,捧著一本精致鑲嵌著黃銅縷空邊花的硬皮書冊,緩步走著安靜的街道上,對於耳邊氣急敗壞的聲音,並未作出太多的理會。過往的行人稀疏,兩邊的店鋪大部分也已經關門,蘇澤懶散的前行,漫不經心的回答道:“我?我在休假。”
“休假?!!”即使隔著意誌傳音,蘇澤依然可以感覺到李安然暴怒的情緒,她憤怒的聲音幾乎掀翻了蘇澤的耳朵,爆叫道:“今天!今天是永劫魔界成立的第一天,你身為魔尊,不在王座之間處理工作,居然就跑去休假。你有種……這輩子都不會回來!”
“一個破爛就隻有一處濫城堡的【概念之地】,建立在【永不可及的彼方】,唯有高等魔族才能達到的【彼端】。咱們算上魔傅,總共也就是六名高等魔族,能有啥工作?交給你們與魔傅處理就好了。”蘇澤擺擺手,直接掛斷通訊,吐槽道:“再說身為魔尊,我隻要休假便好,當我也需要工作時候,那必然是一場浩劫掀起之時。”
他伸伸懶腰,露出自己額頭赤紅色宛如火焰的貼花,這是象征魔尊格位的王權印記,象征他身為魔尊,至高無上的權柄,他歎口氣,低語道:“真是的,幾個人沒一個讓人省心的,都不是善茬。”
“老板,來碗小雞蘑菇麵。”蘇澤或許是逛累了,或許是問到香味,便坐到街頭一個麵攤前。
這個攤位上隻有一張桌子,配有四根凳子,麵南的方向坐著一個充滿貴氣的年輕人。貴公子麵前是一碗湯水清澈見底的陽春麵,撒了一些蔥花,完全不像是出身豪門吃的東西。事實上,莫說出身豪門,便是蘇澤這個出身尋常百姓家,也幾乎不會去點一碗陽春麵。蘇澤忍不住看了這名貴公子一眼,卻見這名貴公子似乎也吃了一驚。就在這一刻蘇澤感覺到了一股殺氣,周圍那些挑著物件的貨郎、捏著泥人的手藝人、賣著糖葫蘆的老爺爺等都似乎有意無意往這邊瞧了一眼自己。
“呦,原來公子還是個大人物。”蘇澤露出一絲了然,常年經受電影、電視劇熏陶的少年,怎麼可能猜不到周圍這些人,都是這名貴公子的保鏢,藏在暗處的保護者。他望了一樣周圍保鏢,又探查一眼貴公子的氣運,忍不住歎口氣,非常同情向貴公子說道:“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但是像吾輩這樣的大人物,也許能夠主宰自己的生命,也許能夠找到完美的愛情,卻必須將更加珍貴的自由拋棄,連撿起的可能都沒有,世道艱難啊!”
蘇澤一邊感慨,一邊將自己手中鑲著銀色金屬邊花的書冊放在桌上,隻見鑲著銀色金屬邊花的書冊,古樸且精致,書冊的表麵以古篆書寫七個篆字:【太亙六論*牧天訣】。蘇澤放下書,伸伸懶腰,自嘲自話說道:“權力是衡器,權力是力量、權力的能力。隻要拿起權力,再想放下,就不可能了。因為一旦放下,自然最忠誠於你,最遵從於你的人,便是第一個對付你的人,讓你必將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
“因為,當你放下手中權力,就意味著你再也不是他們的主子,他們的主子,已經另有其人。”貴公子非常認同的說道:“他們必須像新主子證明,自己絕對不再忠誠老主子,才能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為了自己身家性命,隻能讓你去死。”
“可惜,這種人並不明白,既然他已經背叛一次主子,就意味著他會再次背叛另一個主子,對新主子來說,像這種人更該死。”蘇澤拍了拍桌子,說道:“可是,那些懂得背叛主子,跟你從來不是一條心的人,偏偏都是那群有本事的人,那種真正忠誠的人,都是一群蠢貨。忠誠也許是所有人都欣賞的品德,但是再忠誠的蠢貨,若是不會幹活,留著有何用?劣者情願要一打子有本事的混/蛋,也不願要一個忠誠的蠢蛋。”
“朋友,你的這個見解倒是有趣。”貴公子微微一愣,他笑了笑,說道:“若是沒有忠誠的蠢蛋,你怎麼控製那些有本事的……呃……混/蛋?”
“因為,劣者的拳頭比他們大,他們吃飯的家夥都在劣者的手上。”蘇澤握著拳頭比了比,輕哼哼兩聲說道:“劣質不需要他們的忠誠,也需要分辨他們是不是可以信任,隻需要給予他們必須完成的命令,他們做不到就徹底滾蛋,找能做到人來,反正這個世上從不缺少那些真正有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