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五天,就算不是嬌生慣養,至少也是如珠如寶般長大的麒弘殿下,為了贏得生命中的最愛,心甘情願進了地獄,接受魔鬼的訓練。除了因身體不好靜養著的鄢琪不知道此事以外,其餘四人輪班當陪練,力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達到最佳的效果。
柔瀾的國民也分成了兩派,一派以梓離為首,支持來自中原的王子,希望敬愛的殿下能與意中人長相廝守;一派以菲將軍為首,盼著夜硫領主獲勝,能夠將柔瀾的救星永遠留在他的故土。耶聖公主是既想要弟弟在她身邊,又不願他失去自己的幸福,感到矛盾重重,幹脆不發表任何意見。至於麒麟聖果究竟能不能使王子也有子嗣,倒根本沒什麼人在意。
衛小典開始感歎:“寶貝師父為什麼不在?他一定會開賭局,到時就可以狂賺一筆了。”
安楚在一旁提醒:“依師父的記錄,輸得一塌糊塗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小典瞪了他一眼:“我又沒說讓他賺!我是說他來賭的話,我們隻要押他的對家,就可以狂賺了啊……”
全國矚目的決鬥終於在五天後到來,地點是王宮前的廣場。四周已搭建好臨時的看台,耶聖公主(啊,已經是女王了……)、喻素、柔瀾的重臣與中原的來客們坐在正前方的高台上。鄢琪因為不能情緒激動,所以一直瞞著他,今天喝了鎮神養氣的飲料,乖乖睡著,根本不知道有如此大事發生。不過依這個小王子愛玩愛鬧的個性,一旦得知居然沒通知他來觀看這個決鬥時,不知會如何大發脾氣地吵鬧。太子殿下一想到這裏就覺得一個頭有兩個那麼大,心裏虛虛的。
參加決鬥的兩個人分別從兩個方向入場,夜硫的領主全身漆黑,身材高大又酷又帥,中原的王子一襲銀衣,瀟灑英俊玉樹臨風,倒真是一時瑜亮,難分上下。雙方的支持者們堡壘分明,使出渾身解數加油呐喊,聲浪一波連著一波,連決鬥者本人都覺得頭疼。
小典暫時失去了鄢琪這個好搭襠,隻得先跟梓離聯手。這位在中原總是一副楚楚可憐相的離兒,跟他的王子一樣,一回到本土就暴露出本來麵目,煽風點火活躍異常,帶著一堆死忠的部下,叫的震天響,使菲老將軍根本招架不住。
一聲鑼響後,決鬥正式開始。
邾談是用刀高手,刀法犀利,大開大合,如烈日驕陽;麒弘用劍,劍勢縝密,滴水不漏,似水幕飛瀑。兩人在進攻王宮的途中也算並肩而戰過,彼此都知道對方的實力,誰都不敢輕敵,這一番龍爭虎鬥,打得實在是精彩之極,連喧鬧的支持者們後來都不知不覺靜了下來,認真地開始觀看。
整整纏鬥到時近正午,兩人背心都已汗濕,可刀勢劍鋒仍是絲毫未亂,其激烈程度,反而越來越強。不過與夜硫領主不同的是,麒弘從小到這麼大,一直有大哥小典等人排在前麵,敗績無數,心理的承受能力反而要強一些,而邾談一向是公認的柔瀾第一高手,此生還從未敗過,久戰不下,不免有些急燥,刀法更加利烈,連空氣都象被劃破般發出嘶嘶聲響,麒弘被此氣勢一逼,一連後退了幾步,似乎落了下風,菲將軍高興地站了起來,奇怪的是喻素與康泰等人的嘴角也浮現出淡淡的笑容。
果然,麒弘快速地後退避過了邾談最猛烈地攻勢,而越狂猛的攻擊越是不能持久,在夜硫人連綿的刀光出現一刹那的停滯時,二皇子的劍鋒直衝而進,挑破雪刃製出的光幕,閃電般逼近邾談的咽喉。
夜硫領主刀勢已老,回收不及,眼看劍光已至眼前,心頭一陣絕望。不料那如水利刃明明已封住了自己所有可閃避的角度,卻不知為何突然一偏,向他足踝處削去。雖然邾談不明所以,但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絕處逢生的機會,刀花一卷,月牙般的彎刀已架在了麒弘的頸間,劃出細細一道紅線,而與此同時,這位黑色的戰士也看清了為什麼中原皇子的劍鋒突然改向。
麒弘的劍尖上挑著一隻小小的墨色長尾蠍。
那是一種本地最毒的毒蠍,被它咬上,體弱的人當場命斷,強壯的人也會在生死關口繞上一繞,能繞回來的少之又少。
邾談的臉色變得蒼白。也許比起在決鬥中落敗,他可能更不願意在被麒弘所救的情況下獲勝。
然而四周看台上的人是看不見那隻小小的蠍子的,菲將軍這邊的人已全部跳了起來歡呼。
不管過程怎樣,從結果上看,這場決鬥麒弘已經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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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殿下並不後悔自己當時幾乎未經考慮的行為,但痛苦並沒有因此而減低幾分。當耶聖女王宣布邾談獲勝時,雖然喻素神色未變,也沒有投來任何責備的目光,但可憐的麒弘已覺得心髒象貼在萬年寒冰上一樣冷。
康泰奔到場中扶抱起已站立不穩的弟弟,默默無言地將他帶回居處。
安楚和小典也沒有想出任何可行的辦法,隻能著急地在屋子裏轉來轉去。
喻素可能被絆住了,一直蹤影不見。午後睡醒的鄢琪,乍然得知居然出了這種事,震驚地幾乎差點暈倒。所有人都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連晚飯也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