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役,帝丘田農損失極大,強者凋零嚴重,此時族內留下的不足百人,且多為老弱病殘。景族、隴山族和曲族在此役中多數受傷,且餘留人數不到二十人,因此也留了下來。
族地大陣崩摧,為防五靈宗再來,在老祖的首肯下,全族搬進了祖壇。
山嶽起伏,鬆林遮天,綿延幾千裏。
帝丘祖壇,四周暗設百餘個迷幻大陣,若非絕頂陣製高手,很難進入。大陣之外,又在極隱蔽處有設了無數個據點,或山洞、或茅屋,縱是進入此地的外族強者,短時間內也很難斷祖壇的準確位置。這也是多年來外族之人無法進來的緣由。
田農氏舉族進入密地後,落腳在一個相對較大的據點,與祖壇還頗有些距離。縱如此,這已屬極隱秘所在。
不知不覺間,四族之人搬進來已有五個多月,雖然衣食給養不足,卻較為安寧。
幾個月來,老祖一直待在祖壇。
當日歸來,見無字碑碎裂滿地,大為震驚。又見田農襄也置棺身裂,氣息全無,更為惶恐。正在驚慌失措間,一個久違的虛影顯現——帝尊殘念。
“此子魂魄未散,或能再生也未可知。”帝尊殘念幽然道。
老祖“嗯”一聲,暗發神識,探查田農襄身體。
帝尊殘念視若不見,悠悠道,“強行臨摹碑文,碑碎身裂,也許自有一番道理。”實際上,帝尊殘念並能揣測明白個中緣由,隻是他不願意相信這奇異的娃娃會如此隕落。
自那日起,老祖每隔幾天就要進來探查一番。
初時,他每天都要用神識在田農襄身上掃上兩三遍。一天天過去,一連一個多月,田農襄的體內沒法生丁點變化。這令老祖大為失望,也暗自焦急。難道這孩子真的隕落了?不會的,再等等。
四五個月後,他反倒沉住了氣。那道虛影還在,帝丘田農就多了份底氣。且這些日子來,田農襄身上的裂痕似乎在漸漸閉合,雖然依舊沒有氣息,體內也沒有任何能量波動,可他總覺得這小家夥並未隕落。
隻要這孩子不隕落,帝丘田農就有希望。老祖不知為何有了這個想法,卻莫名地肯定。或許,這是帝丘田農最後的機會。
無字碑碎裂,祖傳至寶在他手上損毀,不由心中愧赧,久久難平。為什麼會碎裂?難道是這小家夥把震碎了?可小家夥自己也裂成了幾塊,這沒道理呀。老祖揣摩多日,也沒弄不明白。
但此時他卻有一縷難以言狀的坦然,更像是一種解脫。無字碑碎掉,也許對族人來說並不一定是件壞事。幾百年來,因臨摹無字碑而隕落的後生何止千人?若非此,帝丘田農何至於落末如斯?哎,存亡自有天道……
十來個月後,田農襄身上發生很大變化。先是他身上籠罩起了一層朦朧的薄霧,觸手森寒;又過了幾天,身上的裂縫開始緩緩閉合。老祖雖然不解,卻激動的老淚縱橫。不管怎麼說,這是件好事,這小家夥沒死,還在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