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牛張了張嘴又合上了,麵對這個沒心沒肺的家夥,它不知該怎麼回答。
而那株葡萄藤在微風中搖擺,顯然是被氣著了。它真想抽這妖孽幾藤條,可想想還是忍了下來,範不著再去招惹這位小祖宗。
“葡萄!”田農襄瞪著溜圓大眼流著哈喇子。
葡萄藤一驚,接著勃然大怒。它不願意招惹這位祖宗,可這位祖宗卻要招惹它,太過分,太欺負人。“滾蛋,爺爺怕你了。”葡萄藤破口大罵。
田農襄咧嘴壞笑,“那串葡萄給我,我就滾。”
葡萄藤氣的瑟瑟發抖,抖了幾下藤條,卻又不甘地收了回去。
黑牛在一旁嗤笑出聲,暗想這老藤定被折騰的夠嗆。同時也怕田農襄真把老藤激惱,發起威來,自己可應付不了。當即說道:“那串葡萄是它精元所在,你已靠它精元打下法基,若再吞食,恐怕要毀了你修行之路。”
田農襄疑惑地看了一眼黑牛,似乎覺得它說的有道理,全憑外力助推晉級,總歸不是正途。但嘴上卻不饒人,“切,小氣,一顆葡萄都不舍得讓人吃。”
葡萄藤滿肚子是氣呀,嗷嗷大叫,甩開藤條在岩石上抽了幾下,頓時石屑紛飛,煙塵四起。
黑牛見它發狂,連忙兜起田農襄奔到遠處。立住身後,輕聲道:“祖宗,你別刺激它了,那家夥恐怕要瘋掉?”
田農襄歪著腦袋看向葡萄藤,“很強大?我怎麼沒感覺到呢?”
葡萄藤業已抓狂,藤條淩空飛舞,吼道:“小子!再嘲笑爺爺,爺爺抽碎你。”
田農襄故作驚恐地衝它吐了吐舌頭,然後指著它扭頭對黑牛道:“它瘋了。”
黑牛此刻已擔驚到極點,俯首將他托到自己背上,甕聲道:“祖宗,它瘋沒瘋我不知道,反正我快瘋了。”
“我怎麼沒覺得呢?”田農襄故意刺激。
“好了,好了!算我怕你了。”黑牛馱著田農襄一路狂飆,留葡萄藤在身後抓狂。
翻過丘陵,臨近鬆林密地,黑牛方才放慢腳步,突然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什麼?”田農襄問道。
“取其精元。”
“沒有呀,我隻是隨便在藤上啃了幾口而已。”田農襄大為不解。
黑牛疑惑了,葡萄藤的神情顯然是吃了大虧,應該沒說假話,可這孩子似乎也沒隱瞞什麼。且按理說,一個幾乎毫無修為的孩童不可能在葡萄藤上討得便宜。它愈想愈加困惑。
事實上,田農襄也在暗自揣摩:難道是那枚符文的作用?因為當時,沉寂多日的符文突然顯現,且急速運轉。定然是的,他愈發肯定起來。那符文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會在我的身體裏?一連串的問題困擾著他,久久不能平靜。
最後一縷陽光消散於天際,夜幕如期而至。秋夜的山風,吹的陣陣涼意。田農襄躺在黑牛背上,仰望夜空,問道:“牛哥,咱們如此辛苦是為了什麼?”
“活著!”黑牛一邊走著隨意答道。
“那滕侯和五靈宗他們呢?”田農襄又問。
黑牛一愣,冷冷地說道:“向人證明他們還活著。”
田農襄嗬嗬一笑,“你說的還挺有哲理。”他頓了一下接著道,“總有一天,會讓他們也活的艱難。”
“萬靈有三種活法。”黑牛甕聲甕氣的說著。
“哪三種?”田農襄從牛背上坐起。
“站著活,跪著活,還有一種……”
“是什麼?”見黑牛停下不講,田農襄迫不及待地問道。
“若我這般——趴著。”黑牛說完笑了起來。
田農襄沒有反駁,雖然並不怎麼認同,但覺得不乏有幾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