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雲牧瑤有些驚訝，沒想到顧明卿會反過來問她。
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也不知道該回答到哪個地步。
男人卻暫時沒要她的回答，自己在做自己的分析，“幾個月前你就知道了對嗎？所以你改變了對我的態度？這幾個月我想了很久，我一直在想，前一天還那麼討厭我的你，為何會突然變得親近我，雖然……”
雖然我一度懷疑，你喜歡上了我。
可後來又知道你是為了報恩。
再後來，又發現這件事。
這些話，顧明卿沒說，他跳過，繼續道：“我想了很多理由，覺得這個最接近真相，但是我還是不清楚，為何你看穿了她們，卻會選擇來親近我，是想要我保護你嗎？可是我本來就會保護你的啊，還是……你覺得家裏的人太虛偽，所以才來到我身邊？”
顧明卿也不知道在說什麼了，有些東西他想不通，可是換個角度還是沒有答案。
隻是他覺得女孩靠近他，應該不止有報恩這麼簡單。
雲牧瑤沒想到男人會想到這個層麵。
雖然他沒有完全說對，可是有些還是挨近了。
她是重生的，她靠近他，是因為她喜歡他，她愛他。
當然也是因為他救過她。
還有……的確是因為柳馨蘭他們的真麵目。
忽然間，雲牧瑤想把心裏的事情告訴顧明卿。
不管他相不相信……
“明卿，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可以嗎？”雲牧瑤鼓足勇氣，眉眼不自信的看向顧明卿。
顧明卿溫柔的回視著她，“你說，我聽著。”
雲牧瑤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慢條斯理的問道：“你的腿，是不是因為救一個人才殘廢的？”
終於問出來了，雲牧瑤心裏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緊張的提了上來。
兩隻眼睛，緊緊的盯著男人。
這次，她問得算是直接了。
他總不該還會逃避回答了吧？
顧明卿也沒想到女孩會直接問這個問題。
他愣住了。
不，可以說是怔住了。
她直接問的是救一個人。
所以她要說報恩的事情了嗎？
顧明卿沉默下來。
雲牧瑤安靜的等，盡管心髒已經快跳到嗓子眼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男人輕輕的“嗯”了一聲。
不算大聲，可是屋裏落針可聞。
所以她聽得很清楚，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反正眼睛鼻子一下子就酸了，同時酸的，出口的聲音也帶上了哽咽，“那個人是誰？”
她又問。
此時，顧明卿哪裏不知道，女孩要問的是什麼。
這下子倒是沒那麼慌張，隻是深情的看著她，“瑤兒真的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他來了句反問。
像是兩個人要較勁，看誰先說出那個答案。
雲牧瑤梗著聲道：“不知道，你告訴我！”
她嬌蠻的一聲。
哭聲卻更是明顯。
顧明卿看著她那樣子，心裏全都是憐愛，疼惜。
最後他終於緩緩的說道：“她叫雲牧瑤。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偶爾會發脾氣，偶爾很貪吃，笑起來卻總是很陽光，很可愛。”
淚，陡然滑落。
不爭氣的從眼眶裏脫落。
一滴接著一滴。
可女孩沒有眨眼，就那麼瞪著眼睛看著顧明卿。
瞪了不知多久，直到眼睛酸到不行了，眼前也因為淚水變得模糊，她才抬手狠狠的擦了一下眼睛，嗚咽道：“為什麼，為什麼要救我，你怎麼那麼傻！”
“傻嗎？”說出來了，顧明卿忽然覺得全身都鬆了，他靜靜的看著女孩，“我不覺得傻，反而知道你沒事的時候，心一下子落到了實處，當時我很高興。”
他果然是大傻瓜。
知道她沒事，竟然還高興。
“那你知道你的腿再也不能行走的時候呢？”雲牧瑤眼圈紅紅的看著他，“你一定會很痛苦，很傷心吧？”
顧明卿仔細想了想當初，道：“有點忘了，有過傷心吧，不過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