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牧瑤完全被嚇了一跳，回頭一看，看到是柳馨蘭，本來還想讓顧明卿趕緊坐下，別讓她看到。
可是轉念一想，已經瞞不住了，她已經看到了，便也就算了，扶著站著的顧明卿，她道：“母親怎麼過來了？初雪她們怎麼都沒進來通報一聲？”
“明卿你……”雲牧瑤的話，柳馨蘭已經完全聽不到了，她看著站著的顧明卿，簡直覺得天打雷劈般，整個人都是懵的，簡直覺得自己在做夢。
甚至她還做了一個很蠢的動作。
抬手揉了揉眼睛，然後睜開，發現還是站著的顧明卿。
她身體一軟，猛地往後退了一步，臉上仔細看，還能看到臉色有些蒼白。
“明卿你怎麼……怎麼？”
她沒辦法說完整話，隻能這麼一直問著。
顧明卿就看著她，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母親怎麼了？看到我站起來，不高興嗎？”
“站……站起來？”柳馨蘭喃喃的重複這個。
眼睛緊緊的盯在顧明卿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掃視他。
“你怎麼會……怎麼會站得起來，你不是不能站起來了嗎？”
這話問得，好像一點都不希望顧明卿站起來一樣。
雲牧瑤冷笑一聲，“母親這反應，怎麼搞得不希望看到明卿站起來一樣，怎麼，看到自己兒子的腿好了，就這麼不能接受？你是不是希望明卿一輩子都坐在輪椅上啊？”
犀利的質問，而且是毫不客氣的直接問，這讓柳馨蘭很是尷尬的笑了笑。
她心裏已然很震驚，波濤洶湧。
但也很快意識到自己表現得太過了。
於是努力的壓下自己的表情，努力讓自己正常起來，“不是的，不是……我隻是……”
依然不可思議的看著顧明卿，“我隻是沒想到明卿會站起來。薑大夫明明說的是明卿這輩子都不可能站起來了。明卿，你是怎麼做到的？是薑大夫嗎？”
不對。
柳馨蘭忽然想到剛剛聽到的雲牧瑤的話，那意思莫不是……
“小雲氏，是你幫明卿站起啦的？你醫好了他？”
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雲牧瑤。柳馨蘭不停的在心裏告訴自己，最好不要是她，最好不要是她！
雲牧瑤倒也沒有直接承認，隻道：“薑大夫教會了我很多東西。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明卿現在的腿已經有知覺了，這就是最值得高興的事情。”
見雲牧瑤不肯說實話，柳馨蘭也不逼著了。連連點頭道：“對對對，你說得對，能站起來就是最好的。來，我看看，明卿，母親看看你的腿。”
柳馨蘭靠近，想要看顧明卿的腿。
但顧明卿抬手拒絕了，“母親還是別看了，沒什麼好看的，就是腿有知覺，能動彈了而已，離自由的走路，還有一段時間。”
被拒絕，柳馨蘭有幾分尷尬，幹笑道：“你說得是，說的是，那我去告訴你父親，王爺聽了一定會高興得跳起來的！”
說著，柳馨蘭就轉身出去了。
雲牧瑤和顧明卿對視一眼，也沒有阻止她。
已經沒有阻止的必要了，反正家裏人肯定都是要知道的。
顧擎聽到柳馨蘭的話，一度不信，直到親自過來看到，才相信了，然後他一個五大三粗的鐵漢子竟然直接哭了。
狠狠的抱了一把虛虛站著的兒子，拍著他的背，哽咽道：“明卿，你……你……你……”
你了幾下，沒你出來。
顧明卿感受到父親真誠的喜悅，心裏也是百感交集，難得回報住父親，也拍了一下父親的後背，“父親，這麼多年，兒子讓你擔心了。”
真情實感的話，讓顧擎又是落了一把淚，推開兒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卿，你很好，我一直以你為驕傲。”
顧明卿也有些感傷，不過沒哭，隻是到底紅了眼眶，“父親，你也很好。”
你很好，可是有人不好，不想我們好。
顧明卿直勾勾的看向柳馨蘭。
那個眼神，說不出的詭異深邃。
柳馨蘭心裏有些沒底，隻能這時候站出來說道：“明卿，你能好，母親真的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