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牧瑤心裏想的人其實是柳馨蘭。
但柳馨蘭又不是官員。
她一個婦道人家有那個本事去跟江湖上的殺手打交道嗎?
顧明卿深邃的眼眸微眯,“目前全都沒有證據,但沒有事情是完美的,總會有痕跡可尋的。”
“明卿,你說會不會是……”雲牧瑤想把柳馨蘭的名字說出,可是自己又沒有證據,這樣子說,未免太過想當然,因此話到嘴邊就吞回去了。
“瑤兒,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放心,我不會對他們放鬆警惕的,別擔心我。”
見顧明卿已經有防備了,雲牧瑤的心稍微放下一些了。
“你知道就行。凡事小心。”
這場刺殺,查了大半個月都還沒有任何進展,就算是顧擎施壓也是沒有辦法。
也就這樣,大家都漸漸忘了這件事,好像這件事沒有發生過一樣。
雲牧瑤觀察了柳馨蘭幾天,發現她的確是很有城府,根本讓人看不出任何的破綻。
到是這天,一個丫鬟的事,讓雲牧瑤漸漸的撥開了真相。
“春雨姐姐,我沒有怪你打碎我玉佩的意思,我就是……我就是,這玉佩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而且我父親一直在生病,很需要錢,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賠……一些銀子給我啊?”
“小田啊,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我什麼時候打碎了你的玉佩?這種話你可不能亂說啊。到時候傳出去了,人家還以為我是什麼粗手粗腳的人呢,我可是王妃身邊的一等大丫鬟,可是王妃親自誇過心靈手巧,做事細心的,你這麼一說,可是汙蔑我的聲譽了啊。”
春雨一副自己完全沒有打碎玉佩的神情,對身邊的小田還白了一眼。
小田都想到了春雨可能不會賠自己多少銀子,但好歹有一點是一點,所以她才厚著臉皮,也抱著得罪人的忐忑來問她的。
可是她怎麼都沒想到,春雨會直接不認。
小田一下子急紅了眼睛,“春雨姐姐,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明明就打碎了我的玉佩啊,就在昨天,那麼短的時間,你不會忘記了吧?”
“昨天?”春雨眼珠子往上麵一番,做出思考的動作,須臾後,她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小田,“我沒記得我昨天拿過你的玉佩啊,而且昨天我們都沒有單獨相處過吧,小田,我知道你家裏貧窮,但人再怎麼貧窮,也不能沒有原則亂出來汙蔑人吧?你這是想銀子想瘋了?”
“不是的,不是的,春雨姐姐,你真的打碎了我的玉佩。”小田徹底急哭了,眼淚大顆大顆的滴落,特別委屈,“春雨姐姐,我求你了,我父親生了很嚴重的病,家裏真的需要銀子,那玉佩是我娘留給我的,她說是我外婆留給她的傳家之寶呢,可以值二三十兩銀子的,我本來是打算拿去當鋪當掉給我父親換一些銀子的,可你昨天看到我的玉佩,說好看,就拿過去看,然後你就摔碎了。”
小田說得斷斷續續,聲音偶爾也有些模糊,但雲牧瑤還是全部聽懂了。
是春雨打碎了她的東西,現在想賴賬了。
而這個小田家裏急需用錢,就來祈求春雨陪她錢。
這就難了。
春雨是柳馨蘭身邊的親信,聽這兩人對話,玉佩打碎的時候,還沒有證人在場,那麼春雨就算是說什麼都可以了。
根本沒有證據,柳馨蘭若是護她,那麼這個小田肯定是要不回賠償了。
“小田,你再這樣說,我就告給王妃娘娘聽了。”春雨有恃無恐的道:“到時候我跟王妃說,你汙蔑我,你看她是信我還是信你,屆時,治你個構陷罪,你怕是連在這王府繼續當丫鬟的資格都沒了。如果你從王府被趕出去,你覺得你還找得到這樣的長工嗎?”
“春雨姐姐……”
小田被春雨震懾傻了。她哪裏聽不懂春雨話裏的意思。
她要是還揪著春雨不放,春雨不但不賠錢,還會把她趕出王府,到時候沒了這份長工,她家裏便會更加拮據了。
而且從王府被趕出去,其他人家哪裏還敢雇她?
這就是徹底斷了她的生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