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放摸了摸鼻子,咳了一聲,居然有種罪惡感襲上心頭。
說舊的他肯定不穿,善意的謊言可以原諒吧。周放這樣為自己開脫,可心頭還是有種怪異的罪惡感。
這是怎麼了?難道流氓突然心軟了?
端木寧坐在周放柔軟的大床上,跟周放抓過來的那隻大大的狗熊對視,看了半晌覺得那狗熊實在是醜,便讓它趴在床上。
一個人無聊,起身在屋子裏轉,停在周放的寫字台前,看著桌上醒目的全家福照片。
輕輕拿起來,捧在手裏仔細看,照片裏的三個人,每一個都笑得那麼開心。
那是周放最親的家人,他的父母,雖然離婚了,可看得出他們還是很關心周放,周放也很愛他們。
人雖然在三個地方,卻一點也不覺得疏離,因為心裏時刻掛念著吧。
看這照片,應該是最近拍的,周放手裏拿著最近一次作文競賽中拿到的獎狀。
一家三口,美好的畫麵。
自己或許一輩子都體會不到。
那個莫名出現的父親,現在甚至不記得他的臉,而剛剛逝去的母親,似乎從來沒有認真看過她的臉,現在她不在了,甚至有些後悔,心中那種冰涼的感覺,一個人待著的時候,慢慢放大,蔓延到全身。
突然被一個溫暖的手臂摟住,聞到周放身上熟悉的氣息,端木寧沒有回頭,隻輕輕把照片放了回去。
“抱歉,我不是故意翻你的東西……”
覺得自己失禮了,僵硬的口氣說出道歉的話,身體似乎愈發冰涼。
周放隻是輕輕收了收雙臂,柔聲道:“既然都搬過來一起住了,就不要那麼陌生疏離,我沒怪你,你道什麼歉。”
說著,順手把照片塞進抽屜深處,然後又輕輕抱住他,“小寧,我想告訴你,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親人,你有什麼話都可以跟我說,有脾氣也可以衝我發,在我麵前,你不需壓抑自己,委屈自己,知道嗎?”
聽著耳邊他溫柔的聲音,端木寧突然眼眶發熱,轉身緊緊抱住周放,把頭埋在他胸`前。
“謝謝你……真的……”
哽咽的聲音,似乎到達了崩潰的邊緣。
周放歎了口氣,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發,低聲道:“哭吧,大聲哭出來。”
眼淚決堤隻在一瞬間,一滴滴灑在周放胸`前,很快就浸濕了睡衣。
然而他的哭泣,始終沒有聲音,無聲的哭泣,輕輕顫動的肩膀,讓周放的心一陣陣揪起,蔓延開的憐惜和疼痛,讓周放不由得將手臂越收越緊。
那天晚上,周放沒有照例看球賽,雖然那場球賽是他盼了很久的冠軍爭奪戰。
兩人一起睡在大大的床上,斷斷續續胡亂聊著,周放一直輕輕摟著端木寧的肩膀,端木寧起初身體僵硬,後來慢慢適應了,才放鬆下來。
周放開始細數自己曾經看過的偵探小說,精彩的故事,讓端木寧暫時忘卻了那些痛苦的事實,漸漸的,困意襲來,沉睡過去。
因為覺得冷,很自然的鑽到周放懷裏,抱緊。
兩人身高差了一節,端木寧的腦袋正好埋在周放胸`前,周放輕輕伸手,揉了揉他柔順的發絲,便自然地收緊了懷抱。
端木寧似乎做了什麼不好的夢,緊緊抓住周放的後背,如抓緊救命稻草一般。
被他抓得疼了,周放隻是皺皺眉頭,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安撫。
很晚才睡去,很早便醒了。
醒來的時候周放甚至被自己嚇到,作為懶豬的自己,可從來沒在周末的時候,大清早六點醒來過。
扭頭一看,端木寧正緊緊咬著下唇,雙手抓著周放的衣領,要不是他睡著了,這個姿勢真像是要揪著人揍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