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阮,我必須去。”爸爸還在勸慰著,語氣有些無奈。
她推開著房門,隔著門縫就看到滿麵淚痕的媽媽。
她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坐在床上,哽咽著,“何琛,你明明知道這次的任務有多危險,為什麼還要去。”
沈何琛穿著一身筆挺的軍裝,一張俊俏的臉上生出了許多的心疼,“阿阮,這是我的職責。”
“什麼狗屁指責,你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父親,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的。”
沈南音是第一次聽到自己的媽媽說髒話,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阿阮,這話要是讓爸聽到了肯定會很生氣。”沈何琛製止著顧阮的話,又伸手替她擦著眼淚,“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活著回來的。”
沈南音看到自己的爸爸將媽媽擁在懷中,親吻著她的頭頂,“阿阮,這話以後都不要再說了,要是讓爸爸聽到了他會怎麼想,還有音音,她一直覺得我是最厲害的,我不能讓他們失望。”
“可是何琛,你開心嗎?”顧阮揚起著臉問道,她的眼睛也是那種黑漆漆,明亮亮的,叫人一下子無法移開目光。
“我記得你以前跟我說過,你想開一間畫室,然後教別人畫畫。”顧阮追問道,“這才是你的夢想不是嗎?”
“傻瓜,那是因為我在畫室裏遇見了你。”沈何琛刮著顧阮的鼻頭,又彎下腰親吻著她臉上的淚珠,“爸的腿受傷無法報效國家,做兒子的子承父業,沒有什麼不對,況且我去保衛國家也是保衛你們,我是心甘情願的。”
“那你一定要活著回來,我和音音會在家裏等你。”
“好。”
沈南音聽了這段話其實很震撼,也很憤怒,然後她就去找沈老了,跟他吵了起來,說沈老獨裁專製,跟古代皇帝一樣,不近人情。
她原意是想留下自己的爸爸,卻將沈老氣的生病了,反倒被爸爸訓了一頓,那是她第一次被他罵,然後連續好幾天都沒有理過他。
連爸爸走的那天她都沒理,隻是躲在樓上的房間偷偷的看著他。
如果她知道那是最後一次看見他,如果她知道他永遠不會回來了,不會抱著她,不會教她騎馬,更不會帶她出去玩,她一定不會不理他。
她大概會跑下去抱住他,然後告訴他,“爸爸,我和媽媽在家裏等你,你一定要回來。”
可是她再也沒有機會了,再也不能親口告訴他那些話。
她有多恨自己,就有多埋怨沈老。
自此之後,她就變得叛逆,再不服沈老的管教,沈老越不喜歡的事情,她就越要去幹。
現在想想當初的自己,真是叛逆的可怕,可她也知道沈老是真心疼自己,畢竟她是他唯一的孫女,也是沈何琛留下的唯一血脈。
回憶一段段在腦海裏浮現,沈南音斂住著想要落淚的衝動,恢複著平淡,“爺爺,我已經長大了。”
“怎麼,你長大了我就不能管你了嗎?”沈老斜睨著她一眼,從沙發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