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討厭我？”趙芷歆的雙手絞在了一起，十分不安的問道。
她的眼裏閃爍著一些淚光，要哭不哭的模樣。
楚牧洵回頭看到她的側臉以及朦朧的淚眼，於是回憶盡數回歸到腦海中。
喉結滾動了一番，再狠心的話他卻說不出口了。
他至今都記得那個小女孩，剃著板寸頭站在烈日之下紮馬步，頭上頂著一個碗，碗裏還放著半碗清水，一動也不動，眼神犀利，表情倔強而固執。
一連三天，同樣的時間裏，她總是會站在那裏。
終於在第四天，小女孩好像有些支持不住，直接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啪嗒”一聲，頭上的碗隨著她的動作碎成了好幾片，她的膝蓋和手心也蹭破了一點皮，但她卻沒有顧上自己，直接去撿碗。
看著地上的碎片，小女孩吸了吸鼻子，看起來好像要哭了，但她始終沒有落下淚來。
那個時候他就走了過去，問她要不要幫忙。
他從來不是一個同情心泛濫的人，隻是看著不大的小女孩，想著她在烈日下所受的苦，不由自主的就想要向她靠近。
他以為她是雜技團的孩子，所以才要承受著這些苦。
“你有沒有事？”他想要扶起小女孩，沒想到小女孩一回頭就惡狠狠的瞪著他，那眼神似是在怪他。
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路，他有些不知所措。
“要你管。”她沙啞著嗓音說道，表情十分的惡狠狠。不過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自然沒有什麼威懾力。
“我看你摔倒了。”楚牧洵覺得自己當時是好心的，可小女孩很顯然並不領情，還把他罵了一頓。
“還不都是因為你。”
“我？我怎麼了？”他滿臉迷茫，疑惑的問道。
“反正都怪你。”小女孩又說了一句，然後坐在地上別扭的說道，“還不拉我起來。”
“哦。”他再次伸出手，而後就將小女孩拉了起來。
小女孩的臉已經被陽光曬得通紅，額上有晶瑩的汗珠滴落了下來，她抹了抹自己額頭上的汗水，一點也不顧及形象。
“要不是你妨礙了我，我怎麼會摔倒。”小女孩氣勢洶洶的質問道，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他的身上。
“我……”
“我注意你很久了，你在這裏看了三天。”小女孩伸手比劃著，也許是因為情緒激動，所以一不小心多比了一根手指。
她的小手肉嘟嘟的，模樣看起來很可愛。
小楚牧洵突然揚起唇瓣笑了起來，看著她多比劃出來的那隻手指。
小女孩大概發現了，連忙收回了一個手指，然後又將雙手插在腰上，嘟著唇瓣說道，“哼，就是你害的，壞蛋大哥哥。”
她說完也不等他反應，直接跑開了。
他本來想要叫住她，問問她的名字，後來想想明天應該還會碰到她，那個時候他一定走過去跟她說。
“嗨，你好，我叫楚牧洵，你叫什麼名字？可以告訴我嗎？”
可是自那天之後，他就再也沒有等到過她，也沒有再見到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