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你，你會為了楚牧洵就這麼在雪夜裏尋找嗎？哪怕知道自己會出事，哪怕瀕臨死亡的那一刻，你也會不後悔那時的決定嗎？”
她是一個死過一次的人，知道死亡的可怕，隻要一想起在大教堂時的情況，她渾身上下就會如同烈火焚燒一樣的疼。
那種疼，她壓根沒有辦法形容，隻知道此生都不想再經曆死亡。
商羽沉默了半晌，眼神釘在沈南音的身上，然後就聽到她涼薄而沒有溫度的聲音繼續響起，“我不會，我不會為了他做到這個份上。所以你看我，是多麼的自私。我原來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愛他，也許是愛的，但絕對比不上芷歆。”
“看來，我們是同一類人，清醒而孤獨。”商羽打從心底的笑了起來，望著沈南音平靜的臉，像是找到了知己。
她曾經想著也許這就是楚牧洵不會喜歡她的原因，因為跟自己比起來，他遠沒有那麼的重要。
可現在，她覺得自己好像錯了。
即使沈南音跟她一樣，楚牧洵仍舊會喜歡她，隻因為她是沈南音。
有的人就是磁場相吸，無論相隔多遠，也會在一起，而沈南音的磁場，恰恰就是吸引楚牧洵的那塊。
“那麼你準備怎麼做？要和他分手？”
沈南音沉默了下來，她抬眸望著窗外一片潔白的世界，揚起著唇角。
飄揚的雪花已經小了許多，漸漸的，有了停歇的態勢。
她此刻若是待在沈家該多好，陪著爺爺聊天看雪，或是替他煮一杯茶，請喬叔講個故事，又或者纏著福嬸做碗好吃的甜點……
隻要，隻要不在這裏就好，這樣她就不必麵臨選擇。
但這一切，隻是提前到來了而已，她和楚牧洵堅持的時間越長，矛盾也會愈加突出。唯有打破它，解決它，才能更加長久。
楚牧洵一直在遷就著她，她也知道，這樣的愛情是不對等的，就像是一場慢性自殺，所以不會有好結果。
愛是兩個人的事情，雖說總有一方要比另一方付出的更多，但在沈南音的觀念裏，她希望楚牧洵不用刻意去融入她的圈子裏，也不必強忍著底線之外的東西，隻為了博得她的歡心。
她希望他們之間彼此吸引，卻又相互獨立，他不需要不斷的遷就她討好她，更不用為了她去放棄自我。
既不仰望也不俯身，就這樣清清靜靜的站在她身側，和她一起光芒萬丈。
時間的分針緩慢的走了一圈又一圈，而後被拉長成一條直線。
商羽覺得好似過了很久，久到她以為沈南音不會再說話了，就聽到了女人輕攏慢撚著的話音，“若他是我命定的那個人，我們總會在一起。”
“倘若不是呢？”她問了一句，其實沒有非要聽到答案的意思。
“倘若不是，那麼他對於我而言，就真的什麼也不是了。”
商羽有一句話說的很對，她們都很清醒並且孤獨著。哪怕身邊繁花似錦，周圍人潮擁擠，她們都能清醒的做出對自己有利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