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玉衡反應過來,立刻大怒,“你這是綁架!——快點把爸爸和弟弟還給我!”
馮濤搖搖頭,“你這樣生活太苦了。我舍不得你這樣受苦。”
宗玉衡上前就撓了他一下,罵道:“你算老幾?!——我要去報警,說你拐賣兒童和老人!”
馮濤按住被撓的臉,歎氣,說:“那好吧,你跟我來,我帶你去見他們。”
宗玉衡隻道他被打怕了,就毫無懼色地跟著上了馮濤的車。
一路上兩人無語。
然而宗玉衡漸漸感覺有點不對勁了,“你要帶我去哪裏?”
馮濤說:“不是說了去見你家人。”
宗玉衡說:“你把他們藏在哪?為什麼出了市區了?”
馮濤隨口說:“是一個療養所,空氣好,在市郊。”
宗玉衡上了賊船了,別無選擇,隻能有點不安地看著外麵的冷雨夜。⊿思⊿兔⊿網⊿
“告訴你,如果你敢跟我耍花樣的話,我是不會放過你的!”這樣毫無威懾力地口頭威脅著。
馮濤聽了隻是苦笑。
一個小時後馮濤停下車,而宗玉衡當時就知道自己八成是被騙了。
因為他們下車的地方並不是什麼療養院,而是——機場。
宗玉衡乜斜著眼,很提防地看著馮濤,“你到底要幹什麼?”
馮濤從後備箱裏拖出一個大行李箱,說:“我們去旅行吧。”
宗玉衡立刻瞪圓了眼睛,“你瘋了?!你跟誰去旅行?誰要跟你去旅行?!”
馮濤冷靜地說:“家裏老人和孩子的事你不用擔心,我都安頓好了,有人好好看著。咱們去歐洲,去希臘,上次我們在那裏不是玩的很開心?如果回到那裏的話……說不定你的心情就會不一樣了。”
宗玉衡看他的眼神,才知道絕對不是開玩笑的,他感動有點害怕。“你、我懶得理你這個瘋子!”宗玉衡就撇下一人一車要離開。
沒走幾步就被馮濤拖住,“你就給我最後一次機會好不好?就這一次,如果從歐洲回來你還不想回心轉意的話,我就徹底放手。我們再試一次,就一次。”他執拗地拉起宗玉衡的手強行往機場大廳裏帶。
宗玉衡徹底害怕起來。這個馮濤不是平常的馮濤,平常的他即便是討厭,也是熟悉的討厭,冷靜的、理智的、處處壓製著他的馮濤,卻並不可怕。然而現在這個莫名其妙在深更半夜綁架了他的家人,擅自拖著行李箱子要帶他出國旅遊的馮濤絕非常人!
“你幹什麼?!再這樣我就喊人了!”宗玉衡嚷起來,大力掙紮。
馮濤不管什麼箱子了,一隻手緊緊固定著他的身體,一隻手捏著他的下巴,幾乎是惡狠狠地說:“那你說你到底要我做什麼?最開始不是你主動勾引的我麼!……”他有點說不下去,可能想起了中間過程複雜的林林總總,一時不知道如何繼續了,他軟了態度和力道,略鬆開點宗玉衡,卻更深情地摟住,在他耳邊說,“我是真的喜歡你,你就不能稍微給我點機會?——就像當初我一點都不喜歡你,可是我還是試著向你敞開心扉,誰知道一發不可收拾地愛上你。”他發出卑微的請求,請求對方施舍一點愛,帶著點絕望的心情。
宗玉衡在他的懷抱裏僵硬著身體,冷冰冰地說:“喜歡我?——你這種人,知道什麼是喜歡嗎?你喜歡我什麼?我有哪裏讓你喜歡?你又是怎麼喜歡我的?”他看到一旁的行李箱孤零零地站在那裏,冷笑,“你的這種喜歡,我不懂,也不想懂——真是可笑。”
馮濤感覺他們的物理距離是如此接近,心裏的距離卻比光年遙遠,“也許我這種人是不懂什麼是愛……不過你難道懂的如何去愛人?你到底愛過誰?為誰甘願犧牲自己過?你能說的出愛情是什麼?”
被反將一軍的宗玉衡歪著腦袋想了想,旋即一哼,“有什麼關係。就算你說的對,我們都是半吊子。兩個不懂愛的人還要怎麼浪費時間?別說去歐洲,我們兩個就算是月球去火星也無法改變什麼!承認吧!我們就是不同的物種,注定沒辦法在一起!”
馮濤已經燒斷的腦子終於冷靜下來一些,自尊已經支離破碎,麵前這個人即便是落魄市井也能輕易擊碎他用金錢和事業鑄就的保護層,從一個無法企及的高度向下看出他的小來。他覺得自己一輩子所有的不甘都發生在這個人身上,總是無比接近幸福,卻總是差那麼一點最後失去,而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不同於金錢財富權勢地位,不管怎樣追求都不會被填平的**,越發顯得千溝萬壑。
再低姿態的話馮濤說不出來了,已經足夠自慚形穢,低到塵土裏再也開不出花來。
馮濤咬咬牙,推開宗玉衡,看著他,自己也許永遠也無法得到那個想到的東西了。
“我……送你回去。”
回程的路上,車裏的空氣很凝重,兩人已經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
終於馮濤打破沉寂,咳了一聲,“今晚的事,對不起了——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