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寶呢?” 焰摩跨過側殿,又跨了回來。
我沒抬頭,道 “去瞭望台了。”∮∮
卸下披風,焰摩倚坐在光禿禿的大木桌上,他說 “用得著去瞭望台麼,這裏難道還看不清楚?”
昆侖城最後方,最中心,視角最好的正殿,在十五年的戰火中,僅剩門柱和牆壁。
誰也沒有 想到,寒冰地獄的魔王可以頑抗KALI MA的軍隊十五年。戰火硝煙中,那些奢華的裝飾早已沒了蹤影,跟隨此次起義的地獄部族全部撤離到了[第一層]泥梨地獄,納迦的船隊竭盡全力將他們轉移到其他各道。焰摩的軍隊也在逐步撤退,這裏不是最後的戰場,在這裏全軍覆沒不是他的初衷。
離開珠玉之樹時,蘭寶死活不肯跟流魄走,沒有 辦法,隻好讓他跟著我。回到昆侖後,我並沒有 馬上加入戰鬥,一是我並非焰摩軍中的將領,沒有 安排的事,我不好隨意行動;二是我擔心KALI MA的先前部隊中有 夜叉部族,我不想傷害夜璃和菊的族人,踏上戰場便顧不了那麼多了。
來這以後的第一次衝鋒陷陣,是為了救眼前的這位自戀狂魔王。就是他被長槍插得像頭箭豬的那次,KALI MA是個比伽刺更加陰險的對手,首先,她是一個女人,她懂得如何激怒尚算年輕的魔王,焰摩並不幼稚,但他缺乏和自己人戰鬥的經驗。死亡之師VS大魔羅,至少差半個重量級別。
說真的,那次戰鬥讓我恐懼了一段時間,不是因為盔甲被砍個稀爛,也不是我的整個右臂差點被人削掉。恐懼,源於自身。並不陌生的殺戮,鮮血和肢體在眼前橫飛,下腳的每一步都有 可能塌陷在屍體裏,緊張,更多的是一種興奮。就像伽刺說的那樣,就像過去我曾感受的那樣,呼吸在腥臭的空氣中,嗜血的狂潮隨著每一次砍殺而飛揚,逐漸將[我]吞滅……
又是一記重擊被反彈了回去,鋪天蓋地的投石接踵而至,天空比以往這個時候更加陰暗了些。
“你找他有 事?” 我側身往牆外探了探,沒有 蘭寶的身影。
焰摩擺擺手 “沒事~”
我回頭看他 “受傷了?”
蘭寶打架不怎麼地道,但很會治傷,他用的是純法術,這點很是令焰摩他們驚歎。隻有 業力修為極其高深的人才有 這個本事,就像代表過去的佛陀-燃燈,他是第一個無需借主物質能直接支配元素施法的人。
蘭寶用以施展咒法的語言,似乎比KALI MA祭壇上的那些文字更加古老,隻有 簡單的音節,短促的發音,沒有 人能聽懂。施法的時間較長,但治愈的效果卻是讓焰摩禦用的醫師望塵莫及的。
焰摩把右手撐在身後,一副慵懶自若的樣子 “……就算是吧~”
我站起身,朝他走過去。看樣子是傷著腰了,小樣,全身就嘴最硬。
“翻過去……” 敲敲桌麵,我示意他放鬆腰部 “趴著,別逞強了,這裏沒你的部下。”
三分鍾後,焰摩轉過臉,挑眉道 “你能治~?”
側腰的暗扣已經扭曲變形,濕熱的黑色液體從縫隙裏滲出來,我撬開其中一塊護甲,血就像開閘的洪水汩汩的往外冒,看不見傷口,我抓過他手中的帕子,伸手探進去用力摁住冒血的地方。
“我就CA0了!” 我有 點兒生氣,怒道 “不是說了去挑釁一下嗎,怎麼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