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不過他裝作沒看見,仍是笑嘻嘻地捏捏韓晴起碼小了一圈的臉,湛藍色的眼眸中寫著明顯的關切之情,“晴兒,是不是齊朗那小子餓著你了,一點肉都沒有,捏著真不舒服……”
韓晴額上頓時布滿黑線,實在無話可說,這算不算是報應啊,他以前也嫌棄過璃兒的臉捏著沒有琰兒和玨兒舒服的。
“海晴,你正經點,晴兒身上不舒服呢,你還逗他……”天權雖然是在數落雅爾海晴,不過看到韓晴眼中比起上次見麵多了的幾分生氣,他還是很高興的,真正讓天權難過的,並不是韓晴眼下糟糕的身體,而是他之前那種平靜到讓人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絕望。
“父王,對不起……”韓晴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對天權說這句話了。
“你還知道你對不起我們啊?”天權沒說話,雅爾海晴把話接過去,“還有你家那個笨蛋兒子,要寫信就好好寫嘛,偏偏寫些嚇人的話,害你父王一路催著我趕回來,我倒無所謂,要是把你父王累出病來,你可不要心疼我教訓你兒子……”雅爾海晴故意露出很凶的表情。
“父王身體還好吧?”韓晴不怕雅爾海晴教訓琉璃,他怕天權有事,畢竟他的身體在生他的時候就是留下了病根的,而且他也不問天權,而是直接問雅爾海晴,報喜不報憂什麼的,雅爾海晴不會做。
“別聽你爹爹瞎說,我哪有什麼不好的?”天權瞪了雅爾海晴一眼,說完就在床沿坐下,他伸手撫平韓晴額上的亂發,沉吟片刻,方道:“晴兒,從小你就是最讓我放心的孩子,聰明、懂事、會照顧弟弟,可我現在才發現,比起你的那些弟弟來,你才是最不懂事的那個。”
“父王,我錯了,我再不會這樣了……”就是當年他為了賀蘭雪執意生下琉璃的時候,天權也沒對他說過這樣的話,韓晴慌了。
“晴兒,你聽我把話說完,父王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不等韓晴說完,天權打斷了他的話,表情也顯得有些不是那麼自然。
“昨夜哥哥他們回來,我過來見了他。哥哥跟我說,因為朗兒從小就乖巧、懂事,從不給他惹麻煩,他反而經常忽略他,那時我就在想,我和你爹爹對你好像也是這樣的……昭陽任性、曄兒頑劣,暝兒體弱——除了曜兒還算聽話——晰兒又是離姐姐的遺孤,於是我和你爹爹就老是隻注意到他們,現在想起來,我們好像也挺對不起你的……”
要不是天樞提起齊朗時有所感概,天權從來沒有想過這點,不過仔細想想,覺得真的挺有道理的,越是懂事的孩子,越容易被父母忽視,因為他們都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好了,反而讓當爹娘的,顯得有點沒有用武之地。為此,天權和雅爾海晴都做了深刻的自我批評。
“父王,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聽完天權的話,韓晴愣了,按照天權的說法,他那些離經叛道的行為不就成了故意引起他們的注意,他哪有這麼任性的,他當時也真的沒想過這些啊。
“晴兒,我們知道你沒有這麼想過,可是我們還是想要告訴你,不管什麼時候,你都是父王和爹爹最心愛的孩子。”
韓晴出生的時候,正是天權最絕望的時候,那時他剛剛失去了可愛的女兒——在收到殷妲送來的項圈時,天權是真的以為昭陽已經不在了——如果沒有晴兒的出生,天權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下來。
因此對於天權和雅爾海晴來說,韓晴是最特別的,但是關於這一點,他們似乎從來沒有讓韓晴本人知道過。
“父王,我明白的,你說的我都明白……”韓晴咬住下唇,死活不讓眼淚流下來,不管結果如何,他現在都不能再讓他們為他難過了。
再過幾日就是除夕,考慮到韓晴現在不方便出門,難得聚齊的兩家人在齊王府擺起了團圓宴,就是韓曄都偷偷抱著明珀來了齊王府。
見到可愛的小孫女(小外孫女),天樞和天權固然高興,可也沒忘了數落韓曄一頓,出了這麼大的事都敢瞞著他們,真是夠可以的。
“有大哥在啊,我有什麼不放心的……”韓曄滿不在乎,他對韓晴的信任程度,由此可見一斑。明珀“咯咯”笑著,像在附和他的話。
等到韓曄被教訓完,齊朗和朔望結束宮宴溜了回來。韓晴身子沉重,不能久坐,敬過酒就回到臥房休息去了,齊朗陪著他去的。
兩個當事人都不在,剩下諸位正好討論他們的婚事。
本來呢,婚事推到瑢兒出世之後是最好的,可以說是“雙喜盈門”,可現在的問題是,真等孩子生下來,會不會紅事變白事啊,誰也沒有把握。這樣一來,婚期提前就是必然的,同時考慮韓晴的身體情況,大婚的程序也要精簡,那些繁瑣的過程不是他現在能負擔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開生,小晴兒,你做好準備沒有啊
36
36、第三十六章 ...
經過眾人的再三討論,冊封齊王妃的日子被正式定在了正月二十八,這是朔望特意讓欽天監選的日子,比起原定的二月中旬提早了些。
至於大婚的具體過程,則是被韓曄大刀闊斧地砍得差不多了——凡是需要韓晴親自出場的環節,通通都被他給精簡了——為此,禮部的人沒少找到朔望辯論,不過朔望在這些事情上曆來都是為皇後是瞻的,禮部的人就是磨破了嘴皮也沒用,誰讓人家是皇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