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運氣好的話,明天天亮的時候,他們或許就能見到孩子。
“是麼?”齊朗愣在原地,“那我現在要做些什麼呢?我去告訴父皇和父王他們?”他說著就想往外走。
“朗哥哥,真沒這麼急的,你讓父皇他們好好睡覺吧,唔……”韓晴失笑道,誰知笑到一半,下一波陣痛就來了,他扶著肚子說不出話,不停地用力喘熄著,齊朗從來沒有這樣的經曆,也不知道該做什麼,隻能傻愣愣地站在床邊看著韓晴。
好不容易緩過這波陣痛,韓晴緊蹙的眉心重新舒展開來,他輕笑道:“朗哥哥,你什麼都不用做,陪我說說話就好。”
韓晴有些害怕,他怕他們以後不會再有這樣平靜相處的時光。
“說什麼呢?”齊朗這會兒絕對是傻了,腦子完全呈罷工狀態。
“說什麼都很好啊,你就說說我們小時候的事吧……”韓晴無所謂,他拉起齊朗的手,輕輕握在手心,笑容舒爽而明朗。
“小時候……”齊朗臉上浮現些許懷念的神色,“晴兒,你知道嗎?在你還沒出世的時候,我就吃過你的醋呢。”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韓晴訝然,他本來隻是隨口找個話題的,沒想到齊朗竟然說到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我都說了是你沒出世的時候啊,你怎麼可能知道?”這回輪到齊朗笑話韓晴了,原來傻掉的不是隻有他一個。
“你為什麼要吃我的醋?”韓晴努力回想,在他的記憶裏,齊朗從小就是對他最好的人,沒有之一,他怎麼還會吃自己的醋呢。
“因為我怕父王和爹爹有了你就不喜歡我了啊……”
齊朗小時候是很黏天權的,甚至錯把他叫成過“父王”,好在被天權及時糾正了回來,要不然天樞肯定會很鬱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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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麼?”被齊朗這麼一提醒,韓晴突然就想到琉璃了,“朗哥哥,你說璃兒不會吃瑢兒的醋吧?”
“應該不會吧,我那個時候還不到三歲哎……”齊朗說得很沒底氣,因為他不僅吃過韓晴的醋,還吃過朔望的,在某些涉及到人之本性的事情上,年齡真的不是問題。
“但願吧,璃兒看起來好像挺期待弟弟的。”韓晴說著又皺了眉頭,“呼呼……呼……”
“又開始疼了?”齊朗這會兒看出點門道來了,神色不再那麼慌張。
“……嗯。”韓晴輕輕點頭,麵上顯出些許疲憊。
兩個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過了卯時,東方的天空開始露出魚肚白,齊朗再也按捺不住,出門吩咐人準備去了。
看著齊朗難得慌忙的背影,韓晴的心裏暖暖的,就連再度襲來的陣痛也覺得沒有那麼難忍了。
萬俟千襲很快就過來了,探過韓晴的脈象後臉色不是很好看。
“萬俟叔叔,有什麼不好嗎?”齊朗擔心地問道,他害怕韓晴有什麼不肯對自己說的。
“暫無大礙,王爺不必憂心。”萬俟千襲先說好話,免得嚇到齊朗,“不過孩子出來還有些時候,王爺先讓人傳早膳過來吧,晴兒這會兒得多用點吃食才好,不然等下哪有力氣來生孩子……”
“朗哥哥,我想吃天然居的荷香糯米鴨。”不等萬俟千襲把話說完,韓晴就開始提要求了,雖然這要求有點古怪。
天大地大,孕夫最大,韓晴的話齊朗哪有不依的,當下就去吩咐人。
趁他出門的工夫,韓晴趕緊問道:“萬俟叔叔,是不是孩子不好?”韓晴這話不是隨便問的,他是真的覺得這次生產和當初琉璃出世時的情景完全不同。
“孩子沒事,有麻煩的是你。”韓晴的醫術乃是君妃親傳,在他麵前,萬俟千襲也不說廢話。
“總比孩子有事要好。”縱是如此,韓晴仍是鬆了口氣,“萬俟叔叔,一切就拜托你了。”
“趁著羊水沒破,待會兒用過早膳你起來走走,你的宮縮太弱,孩子隻怕不容易下來呢。”
“能不能用點藥?”韓晴倒不是害怕吃苦,他就是怕拖的時間太長,他現在身體,拖不起。
“你說呢?”萬俟千襲沒好氣地白了韓晴一眼,要是能用催產藥的話他至於這麼頭疼嗎。
“……”韓晴訕訕地笑笑,隨即把精力用到抵禦新來的這波陣痛上。
萬俟千襲坐到床邊,為韓晴按摩腰上的穴位,陣痛的強度本就不大,再加上萬俟千襲手法得當,韓晴差點就又睡了過去。
幸好齊朗這時回來了,還帶了韓晴點名要吃的荷香糯米鴨,別看之前說得堅決,可東西真到麵前了,韓晴卻沒能吃下兩口。
用過早膳,韓晴就在齊朗的攙扶下起了身,在屋裏轉圈圈,雖說疼痛的強度還在韓晴的忍受範圍之內,可他近段時間都是臥床休養,身上也沒什麼力氣,說是他在走動,還不如說他是被齊朗拖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