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段(2 / 3)

重要的在於,你是騙ta一世,還是一時。

章丘昊生在一個典型的高級知識分子家庭,父母皆為大學教師。從小對他的教育卻盡是高壓式,甚至到他初中時候,心理係的母親便幹脆替他相中了與他們同姓的鄰居的女兒,章婉婉,作為他早戀對象。章丘昊哭笑不得,終於一改從前的聽話乖巧。

首次與他母親對峙,問為什麼。

他母親微微抬頭,放下茶杯,“這個時候應該早戀了。”

“應該?”

“媽媽比你懂。”其實章丘昊的母親是一個很秀氣的江南女子,光看身段看不出什麼,隻有看進眼睛的時候才會看出其中的犀利。

“……”章丘昊當時才初二,可早有了同齡人沒有的忍耐。即使這樣,麵對自己母親那個理所當然的表情,還是忍不住哈哈哈無奈的大笑,隨即摔門而去。

頭一回失去理智,漫無目的在大街上遊蕩,當時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我要離開,我要離開。翻翻自己的兜,幾十塊錢,夠買一張到鄰市的汽車票。當時的愣頭青初二少年,章丘昊順著街道就上了公交車,靠窗看著外麵的人流,霎時就晃了神。

靜靜的看著被車輪碾過的地麵,突然開始好奇,那會是什麼滋味。

很痛苦嗎?會比因為考試沒得到第一而逼著跪一整夜還痛苦?會比因為晚回家一分鍾而被父親拎回家痛斥詆毀還痛苦?

會比一遍遍的練鋼琴指法而使得手疼的拿不起任何東西還痛苦?

就這樣,到了目的地,章丘昊跳下公交車。回頭看駛走的巴士,緩慢移動視線,看著地麵發呆。鬼使神差的一步步往前走,再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就再也不痛苦……心中的聲音淺淺發出。

還差一步,就會闖進車流當中。可在這節骨眼上,胳膊猛的被拉住。章丘昊心當時真的漏掉了節拍,突然之間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瞪著眼睛無神的看著眼前的車流。

“怎麼了?”直到身後有人擔心的問。他這才回過神來,自己的胳膊還被拉著。緩緩轉過腦袋,一張白淨的臉,緊張的看著自己,“沒事吧?”

章丘昊心刹那間就落了下來,額頭上突然沁出了汗。

“孩子怎麼了?”這時頭頂上傳來另一個聲音,抬頭看,一個穿著一身軍裝的中年人不苟言笑,但眼中的擔憂藏不住。

“沒事。”章丘昊抽出自己胳膊,鬆了口氣的答道。

中年人像是猜出了什麼,但什麼也沒說,“孩子你家地址?”

“……”章丘昊看看那張臉,再看看旁邊淺淺笑著的男孩子,乖乖的說出了自家的地址。大人二話沒說,攔下一輛出租車,報了那個地址,付了車費,拍拍他肩膀,“回家吧,快吃晚飯了。”

章丘昊眼睜睜看著車門關上,都沒來得及問更多,車就駛走。開出幾米遠,才爬起來朝後看去,身影已逐漸遠去。當時的章丘昊,想著那個叔叔覆在自己肩膀上溫暖的手,以及那個男生那樣的笑臉,傻呆呆的哭了。

從小就被告知,男生不能哭,記憶中的第一次哭。盡是這樣莫名其妙的原因。

之後章丘昊再也沒哭過,偶爾倒是會想到那對車站偶遇的父子。

直到高中,他一直在別人眼中做著那個樂觀積極的優秀少年,包括母親指定的早戀對象也彬彬有禮對待。沒人,甚至他的父母,知道他其實有多麼的陰鬱,與外表完全的判若兩人。

高中開學那天,當他看著那個叫做樂夭夭的男生被任命為班長,走到講台上說些什麼時。他看著那張恬靜笑著的臉,自己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