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我的日子是不多了,來到天競朝對我來說,其實在那都一樣,但是因為遇到了你,我此生無憾。所以你放心,就算我不在了,也會找個天使替我來愛你。
看到這裏,我已經不能再看下去了,這些書信想來是可昍留給區笑輕的,找個天使替他繼續愛著笑輕,那麼我可以是那個天使嗎?
“你在幹什麼?”
“我?!”我在幹什麼呢?
區笑輕走了過來,看見我手中的紙,有些生氣的搶了回去。
很寶貝的數著,不過待他看到那張浸染墨汁的紙時,怒火頓起,揮掉了桌上的物件,因為動靜引來眾多家奴。
“我記得我有吩咐過不許外人進書房,看來王府的規矩需要重新立一下了。”
我知道他生氣了,連忙跟著跪下,承認是自己的過失。
“扶少爺回房間。”
我被架走的時候,回眸看他的那眼,我想,他應該讀出了我的絕望。
人果然是貪心的,我發現我已經學會了貪心,因為我希望他那愛憐的眼神是對著我,而不是對可昍,我叫囂著掙脫奴才們的束縛,跑到他麵前,哭著求他:“這不是下人們的錯,你要罰就罰我吧。”我在賭自己在他心裏的地位,難道我真的從沒進去過嗎?
“少爺累了,需要靜養,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他出房門。”他溫柔的扶起我,為我揉揉發疼的膝蓋,然後將我交給了下人們。
守書房的侍衛還是受到了責罰,為此,我很內疚。
這場風波過去,區笑輕沒變,一如既往,下人們也沒變,靖王府裏的花草樹木都沒變,變的好像隻有我。
我不再對著他笑,甚至話也少了許多,除非他問,我幾乎不出聲,我好像在抗議著什麼,也抗爭著什麼。
也許是我日漸消瘦,區笑輕終於沒再忍住,他問我為什麼?
“上次的事情,你別在意。”
“我不是可昍,你不用給我解釋。”
“你想怎樣?”
“我想讓你知道我是誰。”
“之前他受了很多苦,所以身子很弱,你做什麼都行,就是不許再瘦了。”
原來他在乎隻是這一具曾經屬於我的軀體,從來都不會是軀體裏麵的靈魂。
“那我如果毀了這副軀殼,你會如何?”
“你的軀殼我沒有興趣,不過這是他回來唯一的路,你為何要這麼做?”
“我喜歡你。”
“我知道。”
我傻愣在那裏,知道還如此對我,難道這世上,除了可昍,再沒人讓你動心了嗎?為什麼隻有他可以?
冬雪層層地覆蓋了自己的所有,包括那一丁點的希望。
過了幾日,區笑輕找我去吃酒。
“可昍。”淡淡一喚,臉色微紅,已有醉意。
我被吸引的望向了他。
“你曾經說過你是一個孤兒,長在孤兒院。可是我有家,有那麼多親戚,卻更象一個孤兒。父母離開我的那年,我才8歲,還沒搞明白什麼回事情,一夜之間什麼都沒有了,連我一起長大的夥伴也背棄了我。之前我還是高高在上的王子。那種從高處跌落的心情,我想你可能理解不了。我不甘心,所以用了5年時間,搶回了我的所有,而我也徹底改變了。我告訴自己隻有自己變強,別的什麼都是虛假的。我不去靠近別人,也不許別人靠近我。”
我繼續聽著下麵的話。
“那時候年紀小,就對著月亮許願,希望有人愛我,全心全意隻是愛我,沒有想到愛我的會是一個笨蛋。我喝過那麼多的奇珍美味湯,但是笨蛋的那碗雞湯卻暖進了我的心裏麵。小時候,我媽媽也喜歡燉湯給我和我爸爸喝,他讓我變了,看世界的眼光也跟之前不一樣了。”
我明白了,原來有人先我一步為他做了湯,那滋味他從此記住了,再不想別的去替代。
“不過笨蛋,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你借魂的軀殼被占了,你是不是迷路找不到回家的方向了?我等得快撐不下去了。”
區笑輕的聲音帶著顫唞,很是脆弱的展現在我麵前。
我走到笑輕身旁,剛想伸手,就被對方阻止了。
“我沒事,你坐吧。”
無奈的坐回位置,眼見迷茫。
一直都是多餘的,之前是,現在更是。
我想告訴自己,我心裏不難過,可是雙頰溼潤,我想我又哭了。
“笑輕,明日我為你作幅畫吧。”我能作的隻限於此。
歐笑輕抬頭看著我的眼,似有淚光更夾帶著些期盼:“請幫我畫一副我和他的畫。”
我心痛的點頭答應,笑輕,你可知道,你叫我這種事的時候,我也會難過的?
深夜淒寒,我想了很多很多,想我的過去,到另外一個時代,然後再回來。
又記起他委托我作畫,我於是開始思念笑輕的容貌,我發現自己好像有些忘記,才分開不過幾個時辰,居然如此空白的記憶,朦朧中,四周白色茫茫,似舞如煙的縹緲。我竟走到了笑輕的床前,身邊還有一個人,同樣深情的關注床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