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西門曄燁將這一切清清楚楚地收入了眼底。
瞥了眼一旁暫時仍構不成威脅的陸濤後,深眸凝向那唇畔帶笑卻淚流不止的青年,難以壓抑的痛楚閃過,卻仍不得不逼自己克製了下。他默默運氣緩下有些紊亂的氣血,而後刻意冶下音聲、啟唇道:「你走吧。」
「走?」
入耳的話語讓淩冱羽一聲冷笑,筆直望向對方的明眸頭一次帶上了諷刺,「這不是少穀主所一直盼著的嗎?怎麼此時反倒要冱羽離開了?」
「......我下想殺你,若下想淪為階下囚,就趁我沒改變上音前趕緊離開。」
瞧著青年清亮依舊,卻已漸漸為限意所染的雙眸,西門曄燁雖仍自壓抑著情緒冷聲開口,握著扇柄的卻微微收緊了幾分。
但青年卻隻是略一搖首,交染著諷刺與淒楚的一笑揚起:「離開與否,又有什麼差別呢?橫豎都已失了歸屬之處,還不如好好地在這裏......將恩恩怨怨都就此了結殆盡。」
「盡」寧方落,淩冱羽陡然點地而起、碧落之上劍芒大亮,竟就這麼用盡全身的力道毫無花假地刺向了西門曄燁胸口!
鏗!
但聽金屬交擊聲響,閃爍著跟芒的劍尖在離目標個到三寸處戛然而止,卻足西門曄燁極其準確地以扇夾住講了劍身!眼見這凝聚他全身功力的一劍竟就這麼功敗垂成,淩冱羽一咬下唇猛地又是一個踏前加力,將給鐵扇夾住的劍尖硬是又推前了幾分--西門曄燁因而微微蹙眉,同樣運起內勁擋了劍尖前進的力道。
感覺到自劍尖透來的阻力越漸加劇,劍勢竟隱隱有被推回的跡象,淩冱羽當下再顧不得其它加緊攻勢望前推刺。對峙之勢因此而成。可望著那始終錐持著冷峻表情的男子,淩冱羽依舊不住加大貫注於劍上的真氣,視線卻已越發迷蒙。
因為那怎麼也無法止住的淚水。
以碧落為介,內勁相持間,兩年來的種種浮上心頭,令本就緊揪著胸口更是疼痛萬分。緊咬著的下唇微微滲血,卻已無暇顧及。名為恨意的情緒襲上,讓淩冱羽硬足使盡了殘存的力道再一次催動了真氣--
啪!
便在此際、一聲脆響傳來,竟是碧落硬生生地從中而斷!完全出乎意料的情況讓淩冱羽瞬間為之錯愕,原先徑直往前的力道不及收回,整個身子便這麼尖了平衡地朝西門曄燁鐵扇上夾著的一截斷刀撞了去!
「小--」
眼見情況不好,陸濤勉強捉氣正待上前阻止,便已見得西門曄燁陡然側身撤扇、空著的左臂一攬,將青年本欲跌落的身子穩穩扶了住。熟悉的力道和溫暖讓淩冱羽有了片刻的恍惚,卻又旋即憶起丫什麼,也不管自己會否摔倒便拾手揮開了對方、最終失了平衡地跌坐在地。
便也在這一跌之間,本擱於懷中的玉佩,連同包裹著錦帕一起掉落了地麵。
白玉並沒有碎,可當那瑩潤的光采由錦帕未能裹苫的一角透出時,卻讓先前短暫錯身的兩人均瞧得一怔......右手依舊握著斷裂的碧落,淩冱羽左掌顫唞著輕觸上玉佩,昔日贈扇的情景秈月餘前的那一次別離,已再一次浮上了心頭--
「冱羽。」
「我從沒對一個人柯任何盼望過。可唯有你......縱然雖然塵世汙穢,世事險惡,我都盼望你能保持著一如此刻的心境、一如此刻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