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將是一夜無眠。
找了一塊岩石坐下,她望著遙遠的天際發呆。
今天那名男子到底是誰?他說她是潔妤,她是嗎?
潔妤是個怎樣的女孩?與他又有著怎樣的關係?
「唉!」嘆了口氣,她是怎麼都想不起來!
看那人的眼神,他應該是很重視潔妤,但她若真是潔妤,為何在十年前沒人尋她,任她在外流浪了十年之久?這又是怎樣的謎團?
十年,除了這十年,她什麼都不知道,甚至連自己今年多大年紀她也說不上來!她搖頭苦笑,在這世上她有如一縷幽魂般,晃晃蕩蕩地過了十個年頭。
也想明白呀!到底是為什麼她會流落海岸?
可也恐懼呀!萬一知道了真相她能否負荷?
倏地,一件披肩蓋上她的肩頭,猛然轉身見著的是一雙含情的眼。眼眸中閃著真情,她在他眼瞳中看見了她的身影,專注且唯一。
「我可以坐下來嗎?」他的口氣較上午見麵時客氣了許多,也陌生了幾分。
海韻突覺胸口發緊,移了一下位置,挪出一個空位。
他規規矩矩地坐了下來。
「睡不著?」她就在眼前觸手可及,他卻不敢貿然親近。蘇卉的警告言猶在耳,切莫因心急而痛失盤局。
「你沒回去?」心鼓動得厲害,海韻下意識地偷瞟他一眼,該不會讓他給聽見了吧?
沈拓轉身望入她的眼瞳,「你希望我離開嗎?」
她低下頭,理不出那一團雜亂無章。「我不知道。」她怯怯地開口。
「潔妤!」他急喊,心好痛。當真忘了我?
「我是海韻。」
「不,你是潔妤!」
「我不知道十年前我是誰,但這十年來,我一直都是海韻。」
「十年前,你是我的潔妤!」
「你的?」
「我的!」
「我們曾是夫妻?」
「我們以後會是夫妻。」
她站了起來,臉上多了一抹嘲弄的笑,「原來十年前,我是個不知檢點的女孩。」說沒有失望那是騙人的,她好希望他的回答是肯定的。
沈拓急急地否認,「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般……」
她的手擋住他的唇,「我還沒有心理準備接受『潔妤』」的故事,再給我一點時間吧!她對我來說,是這樣的陌生。」
他反握住她的手,「那麼我呢?你對我也一樣感到陌生?」
她愣住了,不知該如何回答。她應該說,是的,但那有違真心!但若答案是否定的,她又無法接受他的情意,畢竟她對以往仍一無所知。
他再也無法忍耐地擄獲她誘人的紅唇,舌尖急急地探入她的口中交纏著她的舌,迫切地索討她的真心。
他們之間轉變成令人窒息的親密,在電光石火間,海韻幾乎能夠感覺到彼此之間那股流竄的電波,她的四肢虛軟再也無法支撐自己的重量,隻能放任自己倚靠在他的身上,依偎在他懷中。
她的氣息美好得令沈拓無法掌控,原本是不打算驚嚇到她,但現在已不能自拔,紀潔妤偶爾逸出唇瓣的呻[yín]令他癲狂,他緩慢而仔細地品嘗著她的香甜,他的目光火熱閃耀,帶著灼熱的慾望,喉頭的乾緊令他不住地吞嚥著,身下的緊繃赤摞地訴說他的慾望。
在即將爆發另一波無邊的愛慾之際,他停了下來抬起頭緊盯著她,「潔妤,你是我的!即使換上千百個名字,你仍然是我的,誰都無法改變這項事實!」他沙啞地低吼。去他的耐性!
海韻驚駭的發現自己正沉淪在熾熱的愛慾裡,她連忙以手擋住他的胸膛,希望能拉出彼此的一點空隙,但最後徒勞無功地令她嘆息。
她淚流滿麵卻不知為何而泣?
他的氣息是這樣的熟悉,好似他們本就應該相屬,她是如此眷戀著他的懷抱,但他說他們不是夫妻!
沒有勇氣承受太多,夜晚的夢魘深深地困擾著她,或許她真有個不堪的過往,那麼失憶或許更為幸運。
他輕拭她麵頰上的淚珠,那會扯痛他的心,看出了她的為難,他不再勉強。
十年都等了,不在乎多等那麼一點時間,他要用他的愛喚回她的記憶,他要重新再追求她一次。這一次沒有誤解、沒有阻礙、沒有懷疑猜忌,他要彌補十年前他欠她的。
他們是註定相屬的,這一生他是不會再放手了!
沈拓傍晚回到家中,要比平常回來時早得許多,他一進門便往父親書房走去。
已經多久不曾開口與父親說上一句話?
他搖頭苦笑,嘆了口氣,事情也都該過去了!
敲了敲門,裡麵傳來一聲悶哼,他走了進去。
沈霸天沒想到進來的會是沈拓,著實嚇了好大一跳,表情則是誠惶誠恐地。
沈拓心底泛起一絲不忍,由父親的眼瞳中看見自己,心震了一下,那影子有如父親當年,原來他竟在不知不覺中邁入父親當年的步子而不自知。
多可怕呀!原來仇恨竟會令人如此盲目。一直以來他都不明白為什麼不開心,原來他已經與當年的父親一般冷酷無情,一個無情的人怎會明白何謂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