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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是……隻是不知怎麽回應你。”

“你其實很溫柔……”他有感而發地笑著道:“雖然你有時嘴硬了點,脾氣也硬了點,但你其實很溫柔的,標準的刀子口、豆腐心。”

穀亭萱沖著他齜牙咧嘴,笑得很勉強地道:“你還真了解我喔廣

“那是當然啊!”他無畏於她的瞪視,笑著道:“那是因爲我愛你呀!”

她一愣,像瞧見怪物似的盯著他,啐道:“你何時變得這麽嬉皮笑臉了?”

“我也不知道。”駱逸昊又回複認真思索的表情,“坦白說,以前我還真受不了這種話語,隻覺得肉麻惡心。可現在又覺得也滿有趣的。”

“肉麻當有趣!”她又瞪了他一眼,沒有露出心裏其實甜滋滋的感受。

“這一麵的我,隻有你瞧得見。”他認真地說著。

“如果你讓別人瞧見,我就……”她恐嚇的話說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你就怎樣?”他笑著貼近她。

“我……我肚子餓了。”她將視線調向窗外,掩不住唇畔的笑意。

“亭萱……”他輕喚她的名,當她轉過臉時,他給她一個愉悅的笑道:“我不會讓別人瞧見的。”說完,他以指腹輕輕摩挲她的掌背,才發動車子。

“駱……”當車子平穩地駛入車流中,她輕聲開口,“我在想,你媽媽的腦瘤……”

“時好時壞。”駱逸昊平靜地語氣裏,依然有著牽 掛。“疼起來的時候,真的讓人看了難受,我很希望能盡快籌足了錢讓她開刀。雖然,手術的成功率不高,但至少是個機會。”

“你還缺多少錢?”她擔憂地問。

“你不用擔心這個。”他抽空望了她一眼,給她一個安心的微笑。“我一直很努力賺錢的,她身體其實不好,常要進出醫院,學生時代,一有空我就去打工。你知道的,我不想欠我舅舅太多……”他肅然地說著,想起舅媽那天的侮辱。

“我有點私房錢,其實可以……”

“不許你說這些。”駱逸昊生氣了。“這是我的責任,是我應做的事。你的錢是你的,你得好好留著。就算沒有錢,我也會想辦法的。”

她咬住下唇,輕聲道:“我隻是想幫你……”

“我知道。”他的手輕輕握著她的。“但是,我隻需要你的愛,不需要你的錢。你明白嗎?”

“全都給你。”她回握他的手,柔聲道:“全部的愛都給你。”

駱逸昊開心地笑了。“那就足夠了,很足夠了。以前,沒有具體的想法;而今,我希望我們的愛是積極而正麵的,我不希望像我媽媽一樣,爲了愛一生凋零……”語末,他依然難掩惆悵感傷。母親,會是他心中一輩子的痛。

“我們不會的。”她堅定地說著。

“嗯!我們一定不會的。”他輕聲複誦著。

第八章

給承瑞的第一百八十四封信。九一年三月十七日。天氣,陰。晚上十時十六分。

自從認識駱之後,我的心情就像搭上雲宵飛車,總在不經意時嘗遍各種滋味,那種感受隻能以四個字道盡,就是:悲喜交集。

我突然覺得自己其實是個很幸福的孩子,家裏雖不算富裕,但也不曾體會過經濟壓力,甚至,父母依然健在,陪伴我們走過無憂無慮的童年。

如今想來,的確是我自己給了自己大多包袱,鑽牛角尖地讓自己痛苦不已。也許正是因爲不曾體會過椎心的痛,才會被你的死亡擊倒,再也不敢多關心病人一些,甚至,才會爲了爸爸的病感到痛苦,懊惱自己爲何不能守在他身邊照顧他。

更囚這這些情緒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才會在爸爸出車禍後,一遇上駱事事談錢的態度而大發雷霆。現在回想起來,我似乎很以自我爲中心地活著,很任性,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