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一口!我真的很想喝咖啡,小美,拜托妳,我保證,就算妳接下來奴役我繼續拍照到天亮,我都無怨無悔。”他苦苦哀求的模樣,活像是個孩子。
這就是韓書彥,可以是成熟的大男人,也可以如此的童稚,為了口腹之欲不惜像個孩子似的苦苦央求。
何小美不是不心軟,但是為了他的健康著想,她還是得咬牙把心一橫,斷然拒絕。
“不行就是不行,我有責任照顧好你的健康。動作快一點,我先去前麵跟那個難纏的總編輯多攀點交情,務必讓她在采訪內容裏把你寫得好上一百倍才行。”
腳步聲逐漸遠去,更衣室裏的韓書彥看了赤摞上身的自己一眼,滿腔的煩躁無處宣泄。
他是個咖啡因成癮者,病入膏肓的那一種,偏偏他的經紀人是個健康生活擁護者,打從他的廣告代言價碼跟工作量屢創新高後,小美就以健康為由,嚴格控製起他每日的咖啡攝取量。
第一男模的頭銜很好聽,扔到地上都會發出鏗鏘的響聲,問題是,如果連他唯一的嗜好都要被剝奪,代價未免太昂貴!
不管,他現在一定要馬上喝到咖啡才行,要不然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他哪還有什麽動力繼續驅使自己,像個自戀狂似的站在鏡頭前搔首弄姿?
隨手抓過外套往身上一披,他戴上鴨舌帽,將自己出眾的外表低調的掩飾住,趁眾人不察的空檔偷偷摸向逃生梯,學蹺家的孩子去找尋救贖的解藥。
想到濃鬱的黑咖啡正在等待著自己,韓書彥立時一掃陰霾,開心得簡直要飛上天。
宋清妍的眼睛幹幹的。
就像是一畝荒田,出現了龜裂的痕,逼得眼睛裏的隱形眼鏡也幾乎快要承受不住的逃走。
她哭不出來。
通常這種時候,大多數的女孩子就算沒有潸然淚下,至少也會表現出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樣,偏偏她連一滴眼淚也擠不出來,隻是神情木然的看著落地窗外的深夜街景,默默聽著交往半年的男朋友,在眾目睽睽下對自己歇斯底裏的發飆。
“宋清妍,妳到底把我當什麽了”翁建民發出怒吼,完全不在乎是否引人側目。“瞧不起我是不是?今天是我朋友的生日派對,妳卻為了工作姍姍來遲,完全不把我這個男朋友放在眼裏。妳他媽的是一個月賺多少錢不過領著一份死薪水,幹麽跩得二五八萬?我的朋友好意邀請,妳卻端著架子不賞臉,妳是有多高貴?妳他媽的少拿工作忙來打發我!”
她沒有。她無聲吶喊。
身為《美麗生活誌》的采訪編輯,每個月的二十三號是雜誌社截稿的時間,也是她忙得昏天暗地、人仰馬翻的地獄期。
整個禮拜她已經連續好幾天都在公司熬夜加班,要不是為了顧全男友的麵子,她大可以下班後徑自回家呼呼大睡,犯不著還要逼自己強打起精神,趕赴他和友人的派對,結果還落得被這樣指控的下場。
“別人的女朋友一聽到要出席派對,誰不是卯起來打扮得花枝招展,一個個像要走上伸展臺的超級名模,說身材是身材,說臉蛋是臉蛋,結果妳卻素著一張臉活像是要去吊唁死人!那是生日派對,又不是告別式,妳連條裙子也不穿,簡直是丟盡了我的臉!”
好心寒。她餓著肚子為他努力趕去參加派對,血糖低得快要昏厥,他沒有任何關懷慰問,還為了她今天沒有穿裙子出席派對而羞辱她。
“我忍妳很久了,跟妳交往簡直無趣到極點,不會撒嬌也不懂體貼,成天端個聖女的架子不能親也不能抱,想要帶妳出門認識一些有身分地位的人,結果妳老是像座雕像似的放不開,簡直令人厭煩到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