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興學院麵朝承源河,北靠嘉塢山,方方正正的修建在嘉塢山的一簇瀑布邊上,這瀑布原本不過一簇野水,嘉興學院建起後,由首任院長命名為“若水”,源自“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而那山崖則取名自“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雖不能至,然心向往之。”故名“止崖”,這一水一山寄予著嘉興學院曆代師尊對學子們學識和德行的期待,也是嘉興學院的辦學宗旨。
止崖之上原是一座山頭,乾元太祖修建嘉興學院時,名工匠琢山為洞,修建成一座巍峨深邃的地下藏書閣,藏書閣內根據經史子集分為四座分閣,每閣都由當朝學問大家擔任閣主,奉命保護閣中藏書,同時兼顧印刷、校對、收藏和傳播任務。
嘉興學院雖每隔幾十年便會換一任院長,而這藏書閣師尊卻從未換過,傳說還是個妙齡女子。據傳此人擁有彭祖之壽,文曲之智,一向遁形山水,行蹤不定,至今已有百年不曾現身。
藏書閣內,適才阿蠻看到的那位老者緩緩落座,身後便是那徐徐飛濺的瀑布,老者提起一柄鐵壺,往正對麵落座的黑曜將軍杯中倒滿茶,“那就是睿兒的小友?”
“回院長,這兩個孩子一個叫袁自清,是京兆尹府家的長公子,為人不似其父,算得上是品行寬厚,為人仗義的孩子;另一個……”黑曜停下來,喝了一杯茶,接著說道:“另一個說來有些不可思議,他竟是外城長興街的一個小乞丐,大家喚他阿蠻,既無學識又無功夫,平日裏上躥下跳沒個正形,說不上刁頑但著實肆意,不拘小節,不知如何成了七皇子殿下的好友。”
老者微微抿了一口茶道,“這孩子有趣。”
“若說有趣,也著實有趣,之前曾在我附中住過十幾天,整天跟著將士們練武,武功沒見精進,腦子倒越發機靈,前夜尋機逃了出去,叫我一頓好找。”
“我看那兩個孩子似乎也認識。”老者道。
“這個說來也是奇了,這小乞丐身份卑微,麵子倒是很大。”黑曜說完不禁覺得有趣,兀自哈哈笑了起來。
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須,似有所思。
“如今朝廷裏有人想抓那孩子,我一介武將,又被聖上勒令閉門思過,個中緣由也不甚清楚,隻得趁那孩子出逃,將計就計把他誆到這裏,還請院長代為照看一二,待末將問明殿下如何處置,再做安排。”
“我看那孩子雙目炯炯,神采奕奕,是個聰明孩子,便讓他先扮作學徒就是。”
“多謝院長!”黑曜說完,舉起茶杯,以茶代酒謝過老者。
然而,院落中的兩個少年此時一頭霧水,不知道該做什麼,不過阿蠻一看到黑曜就知道自己和袁自清被誆了,反倒沒什麼好擔心了,畢竟他清楚黑曜是不會要他小命的,頂多就是軟禁起來留著還有別的用。
“你認識那黝黑大漢呀?”袁自清問阿蠻。
“是啊,不過他不許我往外說,如果你想有個稱呼,叫他黑叔叔便是,莊梓睿就這麼叫他。”
“咳咳……不許直呼七殿下名諱。”
“嘿嘿,習慣了!”阿蠻笑道,“你說他們把我們弄到這裏,到底要做什麼?”
“這我怎麼知道?反正,我猜跟你脫不了幹係。”袁自清不免有些埋怨。
“這麼說,我麵子挺大,剛剛你看到沒,好幾十的將軍騎著高頭大馬護送咱們呢!”
“你還有心思玩笑,那些不過都是普通將士罷了,最大的也不過是個校尉,就是那個滿臉黑須的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