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當僅有的光明也被她遮蔽起來,心裏的寒意絕望卻更加洶湧澎湃的滲透到四肢百骸,她緊咬著下唇直到鮮血淋漓,盡管如此還是有細細的啜泣聲如同絲絲入骨的寒風順著臂彎穿透出來。
曾經的誓言和笑臉還在腦海縈繞,而那雙淺笑盈然的雙眸卻徹底的從她的世界剝離。
上天入地,她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一個人了……
暮色西和的時候,空域關外突然響起嘹亮的號角聲,營帳內焦急踱步的武將腳步一頓,不等信兵通報便一馬當先疾奔出去。
層巒起伏的山脈背景下,無數士兵策馬而來,打頭的人一身戎裝不怒而威,正是半年未見得齊洛。
守門的小兵終於盼來了援軍,不由雙膝發軟竟直直的跪倒在駐守多年的土地上,金戈鐵馬奮勇殺敵的戰士已紛紛紅了眼。
“齊總管。”來人還未至眼前,倉竭麵色一凜對著位高一級的同僚深深彎腰:“屬下等候多時了。”
“倉將軍不必多禮。”齊洛跳下馬連忙扶住武將的手,棱角分明的容顏帶著一種沉澱著世事的滄桑:“齊洛被困皇城無法抽身,多虧倉將軍留心照顧主子的安危,齊洛感激不盡。”說罷就要向他失禮。
倉竭驚駭不已連連擺手,看著這位多年來伴在帝王身側的同僚,尚還年輕的臉上已經浮現出淡淡的疲憊,心知同封鎖在皇城境外的戰將穆格殊死搏鬥,必然已是心力交瘁,這樣一想心下更是多出幾分欽佩,手臂平移將他讓上前道:“皇上在主營,請總管隨我過來。”
帳前留守的士兵業已被倉竭撤退,倉竭伸手掀開厚重的氈簾躬身退了下去,暮色漸籠中,年輕的帝王側身坐在撐起一角的窗前閉目輕抿茶水,營帳內昏暗沉重,燭火搖曳映照出男子微微勾起的唇角。
第二百零六章 齊洛
帳前留守的士兵業已被倉竭撤退,倉竭伸手掀開厚重的氈簾躬身退了下去,暮色漸籠中,年輕的帝王側身坐在撐起一角的窗前閉目輕抿茶水,營帳內昏暗沉重,燭火搖曳映照出男子微微勾起的唇角。
齊洛跨出的腳就這樣僵在了原地,一時間眼眶酸澀竟忘記了言語——誰曾料想不離不棄的兩人當初一別再轉身已是時過境遷。
國難將至,山河破碎生生隔斷的不止是骨肉相連的親情,生離死別的愛情還有相濡以沫的主仆之情。
這麼長時間的相伴這種感情甚至已經淩駕於手足之上。
“齊洛,你來了。”楚淩軒睜開眼,目光滑過站在黑暗中的男子,突然輕笑出聲:“朕很長一段時間才適應你不在身邊的日子,如今你來了到不知說什麼了。”
齊洛抿抿唇,上前幾步直挺挺的跪倒在冰冷的地麵上,盡管拚命壓抑著激動地情緒,然肩膀還是不可抑製的顫唞起來:“屬下護主不利,還望主子責罰!”
一雙修長的手掌適時的將他扶起,他慌忙抬頭看見平日冷漠疏離的帝王正含笑望他,眼底竟閃動著溫暖如春的柔和:“謝謝你,替朕守住了江山。”
話音未落,素日沉靜如水的齊洛也是悚然一驚,眼前的人身上曾有的冰冷無情和邪肆冰冷似乎從他體內抽絲剝繭般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他內心深處始終被壓抑和束縛的溫暖希望和愛。
難道說,究竟是什麼樣的力量才可以讓一個原本沉浸在黑暗中的人重新變得向往光明——難道說,那個女人帶來的改變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巨大?!
心思百轉千回間,麵前的人已經背轉過身去,恢複了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