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洞外的石壁上,接著滂沱大雨就來了。
刹那間好像整個樹林死一般的寂靜,萬木無聲,接著一陣電閃雷鳴,“轟”的一聲,整個樹林又似起死回生過來,每一棵樹都隨著狂風暴雨咆哮著。
我愣愣的看著仿佛是從天上潑下似地傾盆大雨,兩邊不遠的崖壁上雨水已經彙聚成大量的瀑布傾瀉而下,無邊的黑夜中樹林翻滾著、震顫著,兩邊是急速奔馳而下的巨大水幕,景色蔚然壯觀。
“沈兄,桑金,雨勢太大,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需要到樹上暫避一下,”暮遲舟突然出聲打斷我的遐想,他滿臉焦急,俯身就把我抱起來向山洞外奔去,大哥和桑金微怔一下,也隨即緊跟出去。
密林四周有許多棵大樹,樹冠密集,暮遲舟找到一棵參天巨樹,樹上有一塊由粗大的藤蔓糾結起來的遮蓋,連忙抱著我飛身躲在裏麵,然後招呼大哥和桑金爬上來避雨。
在樹上我驚駭的發現,原來我們所在避雨的山洞因為在穀底,此時山壁上的瀑布彙聚成一道滔滔洪流,瞬間淹沒整個山洞。
四人相顧無言,心裏卻是異常後怕,如果暮遲舟沒有警覺心,或者我們動作稍慢一些,恐怕我們現在早已經成為龍王爺的乘龍快婿。
雨水如注,像鞭子一樣從遮蓋的縫隙裏狠狠的抽在我的身上,暮遲舟把我緊緊攬在懷裏,用身體為我擋風遮雨,大哥也擋在我的身邊,為我遮蔽大部分的雨水。
雨林裏的風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一盞茶的時辰之後,風停雨住,烏雲散去,一輪明月居然在天空中神出鬼沒出來了,一絲絲亮光透過密林的縫隙投在地上,形成斑駁的樹影,隨著微風輕拂詭異的搖晃著,兩邊崖壁的瀑布已經變成細細的水柱,漸漸又變成水滴,最終消失不見。
我的傷口因為沾了雨水,又痛又癢,渾身筋骨酸痛無力,衣服濕漉漉的貼在身上,說不出的不舒服。疲憊的閉上眼睛,倚在暮遲舟的懷裏稍作休息,卻不曾想居然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大雨過後的天氣晴朗,空氣清新,太陽燦爛的照著密林,雖然林裏依然陰森潮濕,但是和第一天比較起來,已經明亮許多。
暮遲舟不愧神醫稱號,找來的草藥效果神速,一個晚上,我的右腳居然已經不疼了,我嚐試著在地上走著,雖然隱隱約約還是有些痛,依然拒絕大哥和暮遲舟要背著我趕路的好意,這個密林考驗著每一個人的耐力和體力,我努力讓自己不成為大家的負擔。
林中的水已經退去,如果不是泥濘的小路,一走一個黑水坑,幾乎要忽略昨天晚上的那場大雨,我們深一腳淺一腳在林中走著,越往裏越是至少百年以上的參天巨樹,樹蓋撐開幾十米甚或上百米的直徑,遮天蔽日。
幾個時辰後,一行人累的氣喘籲籲,大哥見我臉色發白,連忙停下腳步,告知我們休息一會再走,我累得呼呼大口喘著氣,四處尋找可以能夠坐下休息的地方。
忽然前麵路旁的一段斷木,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這是一段粗大、暗紅色的爛木,大概十幾米長,粗大如水桶,看來應該是被雷擊斷掉落下來,也許可以坐在上麵休息。
我慢慢走近斷木,大概距離一米左右的地方,忽然之間,斷木蠕動起來,我嚇得“啊”的一聲叫起來,在我的慘叫聲裏,無數指甲大小的褐色蟲子潮水一般的四散逃開。
我已經嚇得呆立當場,隨後出現在我麵前是一條如水桶粗、已經被吸幹血、隻剩一張皮包裹著骨骼的巨蟒,“哇”的一聲,我俯身大口的吐起來,一直吐到暮遲舟扶住我,吐到全部是苦膽水,我還在幹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