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碰麵,和他討論怎麼進行活動。蔣文每天在房間裏畫圖。
最後,我不得不和哈利一起回去,不可能一甩手說我不幹了,我要在成都陪男朋友。首先我得吃飯,其次我得還一百萬,最後做人要厚道,要講究職業操守。
蔣文送我們到機場。哈利看著他很正常地走路,有點吃驚。我們一直手拉手,哈利在一旁,很保持了距離,神情形同陌路。
還有五周他就回來了,我警告他不許生病。最後,蔣文和哈利很有風度地再次握手。
蔣文說:“麻煩你路上照顧一下我不同尋常的女朋友。”
哈利說:“是我的榮幸。”
飛機上,我和哈利坐在那裏,一個字也沒有,各自看書。有點冷,我雙手抱起肩膀,本來有厚點外套,但是在旅行袋裏。哈利坐在走道,我又不想打破和他不說話的平衡,隻好幹坐在那裏。這氣氛真讓人難受。哈利叫來空姐,說了兩句話。一會兒她拿來毯子,哈利遞給我,一個字也沒說。
這個時代,一個男人作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不一定會讓我感動。反而是這麼細枝末節的舉動和關心總讓我心裏潮濕。
我接過毯子,隻是做了個說“謝謝你”的口型,並沒有發出聲音。哈利看著我,很久,終於沒有說話,轉過頭。後麵的乘客大概是一對夫妻,女生對男生說:“你看人家的男朋友多麼體貼。”
我把毯子打開,蓋在自己身上,看外麵的雲彩。
飲料車過來,他幫我要了一杯熱茶,一杯橙汁。我其實並沒有睡,哈利也知道我沒有睡。我喝茶的時候,覺得眼睛濕了,因為茶水的熱氣,喝橙汁的時候,眼睛的濕度更大了,又是因為什麼呢?
終於回到自己的城市,同一輛出租車,先送我回家,哈利幫我打開車門,說:“明天開會見。”
我點點頭,不敢看他。
剛到家,蔣文的電話就到了,說了兩句便睡了。做了夢,夢見蔣文和哈利同時指責我對他們的感情不夠誠實。
他媽的,去死吧。得趕快做完這個項目,然後就結束了。現在才明白什麼叫“左右為難”。
第二天起個大早,到公司去幹活。把活動計劃書又仔仔細細修改好。九十點鍾,同事們來了,看到我帶給他們的牛肉幹之類的歡呼。
威廉問我:“你的性饑渴解決了?”
我一拳打過去,說:“誰叫你讓哈利找到我?”
他大叫,說:“看來還沒有解決。”
阿媚問:“在成都怎麼樣,兩個帥哥同時在,有沒有左擁右抱,有沒有大打出手?”
她真是唯恐天下不亂,不過正說到我的痛處,我沒精神的低下頭。阿媚有些粗枝大葉,但是對這種事最敏[gǎn],立刻抓住我問:“快說快說,有新聞,有心事對不對?”
“做完活動告訴你。”否則這個客戶今天下午就沒有了。
“噢,哈利喜歡你對不對?”我沒想到她的反應這麼快準狠。
“對你個頭,還不幹活,準備開會。不許隨便亂講!”我轉身就走。
我們和哈利在我公司開會,正好我的奶茶送來。
哈利正和威廉寒暄,並且讚我工作表現好。我心虛得把頭放得更低,一邊拚命吸奶茶。一個好辦法守住不在身邊的愛人,就是用一個可以代表自己的物品時時提醒她。
哈利突然問:“小恬,你在喝什麼?”
“奶茶。”我低頭說。我喝什麼與他什麼關係?
“為什麼隻有你有?”這個人今天開始犯病了。
阿媚說:“她愛喝奶茶,就有人天天送來給她。”
威廉打斷,說:“這個活動……”
啊,我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麼感謝威廉,是他救了我,否則我都不知道頭低到哪裏才是頭。
開完會,哈利走到門口,突然轉頭對我說:“你喜歡喝奶茶,不喜歡威士忌。”
這算什麼,我當作沒聽見,轉身回去。
聽說我回來了,樂天樂宜約我吃飯,結果太忙,我們三個在我家裏叫外賣。
樂宜問:“文哥好麼?”
我說:“你不是經常和他打電話麼,還問我。”
“哇,不是這樣就吃醋了吧。”
樂天說:“你的生日快到了,不如我們代蔣文給你慶祝?”
“都一把年紀了,還過什麼生日。”
“陪你去海邊放焰火。”
樂宜在一旁拍手。我指著他們倆,說:“看看,明明是自己要玩,還打著給我慶祝生日的名義。”
樂天哈哈笑。
我要過生日了,自己想想覺得惆悵。老媽一定會說,我在這一歲,沒有嫁掉。
也許是長一歲要轉運了。先是老爸突然聯係我要還錢,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差點會心髒病發,不敢相信我已經以為一生都無法擺脫的債務瞬間消散;然後是威廉告訴我哈利決定不止單作這一個活動,而是決定要簽一個半年的合同,做一個長期計劃,聽到這個消息,我真的希望發心髒病算了,還要繼續聯係哈利!最後是老媽要去日本看櫻花,不管那裏現在是不是季節有沒有櫻花,所以她會錯過我的生日,但是會補禮物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