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者,汙穢物也,遠古便有,晝伏夜出,專尋貪婪邪欲者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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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曼穀大城郊外,佛教建築遺跡。
清冷的雨水從空中飄落,打散晴日裏覆蓋在石像表麵的塵埃。此刻,在這片曠土之上,無數座閉眼修禪的石佛如曆史旁觀者一樣,偏安一隅,靜觀著世間萬物。
亮紅色大眾朗逸從遠處奔馳而來,途徑遺跡僻靜處,司機見四下無人,拔下了車鑰匙。
“這裏怎麼樣啊?”男人對副駕駛上一位外表美豔出眾的女子諂笑,他語調曖昧,說著將手伸向女人的衣領。
女人神誌不清,她擋掉男人的手,吐字不清道:“你……誰啊?”
“jack mu啊,咱倆剛在酒吧認識的,怎麼,這麼快就忘啦?”
“這……是哪兒?”
“你說不舒服想出來兜兜風,我就把你載到這兒啦!”男人吸著鼻子,麵露奸相:“我看這雨一時不會停了,不如今晚咱倆就在這兒,纏綿一夜可好?”說罷,油膩的嘴巴便向女人粉嫩的臉蛋吻去。
啪,女人甩出一記響亮的耳光。
“草!你個賤貨!軟的不吃要吃硬的!”男人捂著滾燙的臉頰態度大變,目露凶光瞬間豺狼般向女人的肉體撲去。
刹那,一股惡臭味在車廂裏散開。
“怎麼這麼臭啊?”男人捂著口鼻眉頭緊鎖,連忙打開車門,解掉女人身上的安全帶,一腳把女人踹了出去:“真特麼倒黴!這賤貨怎麼這時候吐啊!”
從操作台上的紙抽扯出一打紙巾,男人罵罵咧咧地擦起襯衫上的嘔吐物。看見外麵的雨花越來越大,男人極不情願地探出頭,對外麵靠著車身彎腰嘔吐的女人道:“小姐!你快點吐完進來吧,不然今天你一定會著涼的。”
“馬的!早知道這賤貨酒量小,我就少灌她些酒好了。”縮回頭,滿臉嫌棄的男人隨手將擦拭的紙巾丟了出去。
車外,大雨滂沱。
靠在車身的女人仍在劇烈地嘔吐,她身體抽搐,似乎將隔夜飯也了嘔出來,直至嘔出一灘黃色胃液,才獲得短暫的喘息。
“這女人今天吃了啥?怎麼還這麼臭?”車廂裏難聞的氣味讓男人索性將另一邊車門也打開,通起風來。
此刻,男人並不知道,在汽車正對麵的那尊巨大佛像肩上,浮出了一個高挑而又瘦削的人形。
車廂裏,男人扳開駕駛台上的小儲物抽屜,一遝“作戰用品”赫然出現。
“臭死了,不過現在放棄,可不是哥哥我的作風哦。”打量著手中的“作戰用品”男人嘴角上揚。
車外的女人再次幹嘔起來,她的表情痛苦萬分,好似什麼卡住了胸腔,不吐出來就會要了她的命。女人捶打起胸口,終於,伴隨大灘酸腥的胃液噴灑在地,一條裹在粘液裏的深黑觸角從女人口腔裏猛地躥出。觸角還在往外爬,女人隨即直起腰陡然抬頭,一隻手死死握住觸角,意外地是,女人不是將觸角從口腔裏拉出。相反,頂著喉嚨劇烈的生理反應,女人將那瘋狂扭動的觸角經由口腔又塞進了食道。
“小姐!你吐完了嗎?”男人將身體探出車外準備一看究竟。不料,女人誘惑的臉龐悄然出現在車門口。
男人很吃驚:“小姐!好點了?”讓他開心的是,眼前這女人一掃倦容,像換了個人似的,神情動作竟嬌媚起來。
“來嘛!盡情地來嘛!”女人嗓音嬌嗲,爬進車廂,用纖細的腰肢壓住了男人身體,雨水淋濕的身體格外撩人。
“哈!別急!原來你是個小騷貨!哈哈!”男人樂開了花,手向自己腰間皮帶摸去,正欲解開,突然感覺脖頸上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
男人摸向脖子,隻覺脖子上濕乎乎的,貌似被掏出了一個洞。
車廂裏爆發出痛苦地尖叫。雨幕中,停在佛教遺跡旁的大眾朗逸汽車裏,爬出了一個上半身被血汙浸透的男人。他極力向外爬不斷呼救,奈何聲音淹沒在暴雨之中。
地麵的雨水漸漸被血水染成紅色,男人求生的意誌滅絕了,他全身震顫,瞳孔散大,不再呼喊。可求生的本能或者說條件反射使他如嬰兒般,繼續托著碎爛的身軀向遠處蠕動。
身後,滿嘴鮮紅咀嚼血肉的女人緩緩邁著步子跟來,她露出戲謔的表情,眼下,這個男人已成盤中餐。而她現在之所以,如此緩慢地跟在身後,不過是在欣賞獵物最後的絕望。
男人繼續爬,突然,他感覺自己滿是泥汙的手掌觸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