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屋子充滿著悠揚的琴音。
言禹楓驚訝得發不出聲來,她還以為靳宇觀隻會拉小提琴,沒想到,他也可以彈得一手好鋼琴。
琴音結束,她忍不住低聲說:「你鋼琴彈得好棒。」
靳宇觀轉身看她,她斜臥在沙發上,表情溫柔,他已經好久沒看到她這樣柔軟的神情。
他又轉回鋼琴前麵,撫摸著那些黑白琴鍵,這一刻,他突然很想對她說些他從沒對任何人說過的話。
「其實我學過長笛、黑管、小提琴、鋼琴,最喜歡的是鋼琴。教過我的老師,都說我很有音樂天份,我小時候的夢想,本來是當鋼琴演奏家。」
靳宇觀微笑撫著琴鍵,猶如撫著愛人的肌膚。
「剛滿九歲時,有天下午我練琴,彈的就是剛剛那首『夢中婚禮』,我媽媽忽然拉住我的手,要我發誓長大後會繼承爸爸的公司,不讓外麵的野女人、私生子搶走屬於我的財產。
我乖乖發誓了,答應我媽媽,我隻會把音樂當興趣,答應她我會繼承爸爸的公司,不會讓任何人搶走我的東西。我向媽媽保證,我會做個遵守諾言的人。」
言禹楓這才明白,他為什麼那麼看重承諾,原來,是因為他也對母親承諾過。
這一刻,她彷彿看見九歲的靳宇觀,小小的身子坐在鋼琴前,與夢想訣別。
這畫麵突然令她眼眶刺痛,她以為早就流光的眼淚,轉眼又湧了上來。
「我一直活在九歲那年的承諾裡,從沒想過我其實應該為自己而活。禹楓,對不起,我對愛覺醒得太晚,傷妳很深……不管如何,我一定會等到妳願意原諒我的那天。現在的我,因為妳,已經懂得該為自己而活。」
眼淚就這樣一滴接著一滴,跑出言禹楓的眼眶,她沒動,也沒說話,看著靳宇觀的背影,感覺冷硬的心一寸寸柔軟下來。
「妳想再聽我彈一次嗎?」說完心情,他笑著轉過身看她,沒想到卻看見她的眼淚。他呆了呆,挪身到她麵前。「不要哭,我已經用光妳這輩子的眼淚額度了,妳現在又哭,我豈不是要等到下輩子才能得到妳的原諒?我不想連續兩輩子都住冷宮。」他哄著她,輕輕吻去她的眼淚。
言禹楓沒抗拒他的親暱舉動,被他的話扯出一絲笑意。「我不會輕易原諒你,就算你說了那些讓我心疼的話。」
「我知道。」靳宇觀笑著。能讓她心疼,他已經很滿足。
「我真的決定,罰你在冷宮關一輩子!」
「我知道,我願意被妳關一輩子,沒關係。」他還是笑笑,她的話影響不了他的決心。
「你真的很可惡!」害她的眼淚停都停不下來!
「我知道我很可惡,所以妳可以用力處罰我,不需要心軟。」他歎口氣,再度親吻她的淚。
「你這輩子都別想從冷宮出來了!」她好氣自己的眼淚鎖不住!
「好,我不出來。」
「靳伯伯打電話問我,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回去工作?」她推開他,自己用手臂擦著眼淚,不讓他再親下去,以免淚水越來越張狂。
「以前,他為了愛不要我跟我媽媽;現在,我為了愛不要工作;我們父子倆勉強扯平。我說過,我現在要為自己而活。」
「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心軟。」她瞪他。
「傻瓜。」他一臉笑意,「妳要不要上樓睡一下?晚餐弄好我再叫妳。我抱妳上去,好不好?」
「隨便你。」她倔強地說。
靳宇觀沒再說話,起身抱她上樓。他心滿意足地領悟到,愛有多大,包容就有多大。更可以包容她任性、耍脾氣,他可以開開心心地縱容她、疼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