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上次她返回家中取醫書時,順便留下的吧!
不管她為什麼隱瞞自己的身份,從這字條更可以證明她確實是盡心盡力地想要治愈他爹,那份善良的心意根本不需要懷疑。
任東旭抱著喬貝兒,進入一問寢房,將她放在床榻上。
知道她怕見血,他先小心地撕去她染血的衣袖,接著找到一條幹淨的布巾,並從屋外的水缸盛了一盆清水。
他以沾濕的布巾,輕柔地清洗她的傷處。
手臂上傳來的刺痛,讓喬貝兒從昏迷中轉醒。一睜開眼,就發現自己已回到家中,而任東旭就在她的身旁。
“任大哥……”
“等等,貝兒,我正在幫你處理傷口。”
喬貝兒一怔,忽然想起了自己受傷流血的手臂。她無助地咬著唇兒,美眸掠過一絲驚慌。
“你別看,先閉著眼吧,我很快就會幫你處理好的。”
喬貝兒點了點頭。乖順地閉上眼。
任東旭動作溫柔地為她清理傷處,敷上了藥之後,細心地包紮起來。
當他處理完畢,她才再度睜開雙眸,而她那仍蒼白無助的模樣令他一陣心疼,情不自禁地將她摟進懷抱中。
“貝兒,謝天謝地,還好你沒有受到更大的傷害。”任東旭緊緊地摟著她,像是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回想起剛才的情景,他就餘悸猶存。
他忍不住想,要是他沒有提前一日回來,要是他在趕來揚州的路上有半點耽擱,那麼她將會受到何等可怕的傷害。
幸好來得及,否則他一定會懊悔終生的!
“任大哥……”喬貝兒感動地偎靠在他的懷裏,輕聲問道:“你看了我留給你的信了?”
“信?什麼信?”
見任東旭一臉茫然,喬貝兒詫異地問:“我離開任家之前寫了封書信,總管沒有轉交給你嗎?”
任東旭搖了搖頭,說道:“我一聽芸妹說你走了,就急急忙忙地追來了,還沒機會見著總管呢!”
“可是……那……你已經知道……我不是真正的神醫了?”
“嗯,我已經聽芸妹說了。”任東旭望著她仍有些蒼白的容顏,心疼地說:“貝兒,委屈你了。”
“委屈?”喬貝兒不懂他為什麼會這麼說。既然他沒看到她所寫的信,應該還不知道她隱瞞事實的原因呀!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任東旭憐惜地輕撫她的臉。
“我相信你,相信你一定是有不得不這麼做的原因,否則你絕不會刻意隱瞞事實。我想,你自己的心裏也不太好受吧!”
他那雙深邃的眼眸,盈滿了溫柔與對她的信任,讓喬貝兒感動得紅了眼眶,豆大的淚珠也霎時滑落眼角。
“怎麼哭了?”任東旭心疼地伸手為她拭去淚水。
“我不是故意要欺騙你的,我從來就沒有想要刻意隱瞞自己的身份……”喬貝兒哽咽地說,眼淚掉得更凶了。
“我知道、我相信。”任東旭捧著她的小臉,溫柔地說:“就算你永遠不告訴我原因,我也不在乎,因為我相信你絕對有不得不那麼做的苦衷。”不管讓她隱瞞身份的原因是什麼,都不會影響他愛她的心意。
他對她絕對的信任與真摯的情意,讓喬貝兒感動萬分,由衷地覺得自己真是世上最幸運的女子。
“其實,事情本來很單純,我隻是去看看你爹的病情,可是想不到情況跟我預期的完全不一樣……”
喬貝兒對他不再有任何的隱瞞,她將任老爺裝病的事情,以及她為了怕影響李大夫的信譽與生計,才勉強答應配合任老爺的戲碼,但要求最多以一個月為限,任老爺就必須“病愈”的條件一一道出。
聽完了之後,任東旭又驚又愕。
“想不到,爹竟然是在裝病!”對於他老人家突發奇想的餿主意,他真是啼笑皆非。
“一開始他確實是裝病,可前幾天任老爺的身子卻是很不樂觀。”喬貝兒連忙澄清。“所以那時他才會說是老天爺在懲罰他……他大概是心想自己裝病裝得太久,所以成真了吧。”
“唉……真是……”任東旭無奈地長歎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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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大哥,這件事你可以保守秘密,別對外說出去嗎?”喬貝兒一臉認真地問。“否則,要是真害了李大夫,那可就不好了。”
望著她那憂慮的神情,任東旭的眼底掠過一絲了解。
“你就是為了怕說出實情,會連累到李大夫,所以才沒告訴大家你為何會隱瞞自己的身份吧?”
“是啊……”喬貝兒點了點頭。
隻要一想到李大夫是出於想幫助任老爺達成願望的心意,卻可能會付出極大的代價,她就沒辦法硬下心腸地害了他。
“我就知道。”任東旭輕歎。
她就是因為心地太善良、太為人著想了,才會膛進這渾水之中。
“我本來想早點告訴你實情的,可是我又擔心……”
“擔心什麼?”
“呃……擔心……”喬貝兒的雙頰霎時染上淡淡的紅暈。“擔心我先說出實情,任老爺會因此不諒解我,反對我們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