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段(1 / 2)

雍容地一笑,儀態萬方地沿著樓梯飄下,動作無比的迅速,卻又無比的優雅。

“歡迎回來,愛絲諾朵拉。”她吻了吻安琪的臉頰,然後飄然而逝。

這是怎麼回事?安琪突然覺得毛骨悚然起來,跟著凱厄斯跑上樓梯,剛想問什麼,卻看到了二樓大廳牆上掛著的一副巨大的,占據了半麵牆的油畫。

於是,一切都無所謂了。

細致準確的筆觸,巧妙的構圖,她激動萬分地撲到了油畫前麵,深情無限地說:“列奧納多?達?芬奇!”

好吧,現在就算殺死她也沒關係了。

那是一副氣勢恢宏的畫作,木馬,燃燒的城池——特洛伊的毀滅。

但畫作的重點不是人類,而是神袛,在高高的雲端之上,奧林匹斯的諸神俯視著渴望戰鬥的希臘人和哭泣奔走的特洛伊人。

微笑著維持命運“公正”的眾神之王,憂鬱地看著城市毀滅的海神,冷酷地接收死者的冥神……

人物的風格很奇怪,完全不符合傳統的形象,安琪很快就意識到了這一點,比起文藝複興時流行的豐腴而健美的人體,神明們過於瘦削蒼白,也過於精致美麗了,所以畫家改變傳統,為他們增添了華麗的長袍和戰甲,和他們的優雅高貴十分相稱。同時,那毋庸置疑地對於生命的漠然與地麵上熾熱而活躍的人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屬於永生神明的漠然。

那些漂亮的麵孔中有幾張很眼熟,實在是沒有比他們更合適的模特了……冥神慵懶而又無情的麵孔使得她終於想起了自己的處境,略略掃了一眼後方,發現凱厄斯的身邊多了另外的一個吸血鬼,他們在聊天……那麼她還可以再看一會……

凱厄斯默然地看著已經完全沉迷於畫作中的女孩。

“嗬嗬……”阿羅愉快地笑著,“真是獨一無二的反應呢。”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凱厄斯冷冷地看著他。

“隻是一個名字。”阿羅很無辜地說道,“她看起來完全不一樣,連你都沒有認出來,不是嗎,我的兄弟?”

凱厄斯的眼中閃過一抹暗色,隨即,他逼近了一步,身上仿佛燃著冰冷的火焰,緩緩地問道:“隻有名字?”

“也有些其他的,不過這很難說……你看看,誰會想到呢?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女孩……所以我才建議你要謹慎對待啊,沒有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真幸運。”

“很好。”凱厄斯轉過頭去,不再理會阿羅,大步走向安琪,一把將她拎了起來。

“什麼?”安琪像是被人突然從夢中叫醒一樣,迷茫而慌亂,“放開我……”她對上了凱厄斯冰冷的緋色雙眼,語氣立刻變得禮貌起來了,“對不起,不過,我可以再欣賞一會您的收藏嗎?”

“以後會有時間的。”凱厄斯有些不耐煩地說道,“那個混蛋畫那幅畫用了三十年,我可不希望你也看上三十年。”

原本被拎著的安琪立刻跳了起來,乖乖地跟在凱厄斯後麵,禮貌的語氣變成了諂媚和豔羨:“你也認識達?芬奇?”

“是的,那個坐不住的家夥,讓他安靜地做完一件事像是會殺了他一樣。最後我們不得不跑到法國把畫拿回來……”

“砰!”

一扇華貴厚重的黑色木門被推開,安琪跟著凱厄斯走進了房間。

“倫勃朗!”她萬分驚喜地撲向了壁爐。

“哈哈……”阿羅的輕笑變成了有損風度的大笑,幾乎不能自抑。

“砰!”可憐的木門再次遭受了主人的摧殘,重重地撞上門框,顫唞著,發出吱吱咯咯的響聲,好像要掙脫出來一樣。

不過現在即使是打雷也不會影響安琪的,她已經跳到了壁爐上麵,癡迷地看著掛在牆上的同真人一般大小的畫像。

月色下穿著黑色長袍的吸血鬼,白皙的好像散發著光芒的麵孔和手從黑色中凸顯出來,吝嗇而又精確的光線和色彩那麼奇妙地交織在一起,仿佛在流動一樣。

和達?芬奇經過處理的神袛不同,任何看到這幅畫的人都會明明白白地辨認出其中的兩個異類,殷紅的雙眼,毫無血色的皮膚,根本沒有一絲生命的氣息,卻又是真實的存在,生與死,光與暗……完美的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