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著阿羅深深地施了一禮:“大人,我來迎接您了。”
“該死的,是那個女巫身邊的怪物。”男人們的酒一下子醒了,互相拉扯著逃了開去。
阿羅若無其事地把短劍放回,微笑著說:“謝謝你,迪諾,是姐姐叫你來的嗎?”
“不,是我……”黑色的陰影如同幽靈一樣無聲無息地飄了過來,聲音微弱地說道,“又見麵了,阿羅。你沒事真是太好了,荷馬。如果真出了什麼事的話絕對是文學史上最重大的損失……”
“這完全是因為您的庇佑。”詩人低聲說。
“愛絲諾朵拉?是你?”阿羅驚喜地叫道,“你怎麼會在這裏……你生病了嗎?”
“沒關係。”黑色的陰影中露出了半張蒼白而精致的麵孔,“隻是暫時性的精神分裂而已。”
“?”
在確定荷馬一根頭發也沒少後,安琪鬆了口氣,轉向阿羅:“為什麼他在你這裏?哦……明白了,那天你也去了……”
“是的。”阿羅點了點頭,“阿穆留斯讓我一起跟著。”他簡單地介紹了一下經過。
在一個多星期前,亞爾巴龍伽的軍隊前去討伐流亡在外的前任國王。因為有內奸的幫助,城門輕易地被打開了,之後人們的抵抗在阿特拉裏麵前比莎草紙還要薄弱。老國王被士兵們從酒宴上拖出來,砍下了頭顱。然後就是瘋狂的劫掠。阿羅雖然沒有太多發言權,但對於長兄完全不屑的細節安排卻頗有心得,畢竟他也是國王的兒子,其他人也就聽他的指揮了。
就在這種混亂而危險的情況下,酒宴上的吟遊詩人居然還在平靜地彈著七弦琴。
“……我看到了他身邊的那隻鬆鼠,那是你養的,對吧?”阿羅強調說,“非常好認。”
“它應該是世界上最胖的一隻鬆鼠吧。”安琪深有同感地點點頭,然後說,“多虧了你,荷馬才沒事,然後呢……啊!”她恍然大悟,“給那群狼的陷阱是你設下的吧。”
“狼?”阿羅有些疑惑,“你是說儂米多爾的外孫?有人說他們自稱是‘狼群’——是的,他們已經離開了,阿特拉裏很生氣。我們一直追到了薩賓,可是就算是無敵的阿特拉裏,也不可能就這麼去攻打另一個強大的城邦。然後我就出了那個主意,想辦法把那對兄弟引出來……”他猶豫著問道,“他們不是你的朋友吧?”
“不算是。”安琪補充說,“而且他們也不是那麼容易被殺死的。”
“的確。”阿羅試探著問道,“他們究竟是什麼?阿拉特裏回來的時候好像很狼狽。但我負責護送戰利品回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他們是狼人。”反正不是自己的秘密,安琪很大方地對阿羅解釋了一番。
說話的時候,他們已經來到了蒂瑪的房間,一進門,一隻毛茸茸的球就徑直撲向了安琪。
“啊!咖啡!”安琪很愉快地拍了拍小鬆鼠,“你好像更重了,最近吃的怎麼樣?”
“非常好。”回答她的是薩菲西亞,她慵懶而嫵媚地說,“它簡直吃掉了這房子裏的任何能吃的東西——就算吃不掉他也會想辦法藏起來。廚師一直在和我討論烤鬆鼠的味道。”
咖啡似乎感覺到了臨時食物提供者的語氣不善,迅速地從安琪的手中掙紮了出去,熟門熟路地溜進了她的口袋裏。
安琪剛想打招呼,視線卻停留在了蒂瑪身邊的一隻頗為精致的皮箱上。
嵌銀的箱蓋大開著,裏麵整齊地放著一些文具和一疊疊裝訂成冊的莎草紙,最上麵的幾本密密麻麻地寫著一行行的小字……
“我的筆記!”在人類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安琪已經撲到了箱子上,一臉幸福地檢查著那些脆弱的紙張。